“慕容义也没指望一举便能得手。他若是不知我们是谁,还可能有这种想法。但他明知我们是顾门的人,就算不知我们具体身份,也绝不会如此小觑顾门,以为凭精龙爪那群魑魅魍魉,就能确保除掉我们。”
顾襄更觉迷茫,看向江朝欢,见他又说道:“所以,他真正的目的,确实是在谢酽身上。”
“而我们,死了最好,若是没死,与他相互制衡,互为掣肘,也绝不会把他的秘密说出去。甚至他可能早就料到,我们还会尽力配合他,继续扮演聚义会入会人的角色。”
“那他就不怕我们直接杀了他”顾襄问道。
“我们若想杀他,一早便杀了。但我们潜入聚义会,他就能猜到我们还为聚义令而来。所以,在聚义会召开之前,我们只能做他的座上宾,确保他安然无恙,继续做世人眼中天下第一庄的庄主。”
顾襄若有所思,沉吟道:“你说他真正的目的在于谢酽,那他到底是想谢酽怎样?”
“目前来看,应该是想陷害嫁祸于他。只是我觉得,还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 想到刀坠一事,顾襄也点头认同。只是,今日看来,那个慕容义想做谢酽泰山岳父的推断,确实有些离奇了……
她心中对慕容义的忿恨瞬间涨了几倍,大为不甘:“那我们就只能配合慕容义的谋划了吗”
“我们的身份在慕容义那里是明,在其他人眼中还是暗,所以我们可以接近谢酽,从他那里入手窥探。而聚义庄由小缙在暗处监视筹谋,更为合适。”
江朝欢目光示意桌上那封密信,是小缙刚刚传来。
足有三页之长的信,却只有一句有用的信息。其余的,都是在抱怨有人冒充他的名头行凶,又被人所杀。
“既然慕容忠鬼鬼祟祟地离开了聚义庄,往晋阳方向去。我们不妨也先去晋阳寻谢酽他们,看看慕容义又搞什么鬼。只是,还要长清先别说出那晚之事。”
计议已定,顾襄便回了自己房间。
默然半晌,放下茶杯,江朝欢拿了剑,起身走出房门。
信步来到屋前,只见竹林窄窄一片,尚未从冬日中复苏,灰绿的竹身在日落时分的昏暗光影下覆上了一层金黄,却也别有一分韵味。
前面的内院中隐隐传来诵经之声,看来是少林诸人在做晚课。西侧寺庙里却仍是人声鼎沸,香火缭绕。这一墙之隔,便是人间烟火与隐世僧侣之别。世间之事,本就无数选择。
眼见谢酽陷入漩涡中心,不知慕容义在他身上图谋若何,自己却坐视旁观、甚至推波助澜。嵇无风兄妹也被牵连陷入险境,却仍懵懂不知,他心里有些烦躁。
合上眼眸,眼前又出现了零零碎碎,揉进心中的往日片段。
只是那些记忆太过遥不可及,恍如梦里,甚至让他觉得可能是虚幻的想象。
只有进入顾门后的十二年,才真真切切的浮现在眼前。
双手早已沾满鲜血,他心里对谢酽、嵇无风。。。。。。所有人的最后一丝情绪烟消云散。
为了那个在心底掩埋了无数个日夜的目的,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包括过去、包括自己。
为此一事,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