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毫不手软,手中残刀斩向达瓦的脖颈,只见一道寒光闪过,达瓦的头颅滚落于地。
雅赞城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达瓦一死,守城的北穆军丧失了斗志,放下武器,默默抱头蹲在一旁。
整个雅赞城内仿佛只有雨水击打地面的声音。
大雨很快浇灭了粮仓上的熊熊烈火,也冲去了满地的血迹。
“秦熠!”秦柏率领一支队伍匆匆赶来?。
秦熠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踢了踢脚边的尸体,笑着对老爹说?:“爹,我替小叔报仇了!”
“好!好小子!”秦柏望着个头比他还?高的儿子,欣慰不已。但此刻并?非叙旧之时,攻下雅赞城,他们?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走,尽快将雅赞城清理干净!”
边疆告捷,定北军攻下雅赞城并?斩杀北穆名?将达瓦后,朝堂内原本紧绷的气氛瞬间放松。
承武帝一直紧绷着的面孔终于舒展不少。
宁玉瑶从父亲那里得知秦熠又立下大功,心情?也愉悦起来?。
前些日子,战事不顺,朝堂中大臣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各家千金也都乖乖待在家中。
如今战事有了新进展,小姐妹们?便张罗着一起聚一聚。
此时雁京城已入初冬,树叶凋零,菊花枯萎,梅花尚未绽放,景是赏不成?了,就索性约在一起推牌九。
长公主府的小花厅内摆着一张牌九桌,边上置着几张软榻。此刻房内无外人,没打牌的小姐们?就慵懒地躺在软榻上闲聊。
宁玉瑶今日手气甚佳,连着赢了好几把?,被其他小姐们?联手赶下了牌桌,她倒也不在意,往旁边的软榻上一躺,瞧着她们?玩。
沈瑜走过来?趴在宁玉瑶身上,朝她伸出手,“明安郡主今日运气这般好,可得打赏打赏小的。”
宁玉瑶在沈瑜手上拍了一下,漫不经心地说?:“赏你一巴掌。”
沈瑜笑嘻嘻地挪到一旁。
宁玉瑶想起之前在街上看到季逢昌的事,见无人留意这边,压低声音问道:“你那表哥近来?还?跟你说?些不中听的话?么?”
沈瑜收起脸上的笑容,有些烦闷地说:“估摸是舅舅训斥过他了,他没再讲过,不过每次见到他,都不怎么愉快。”
宁玉瑶知晓沈瑜对人的好恶极为敏感,她接着问:“那你们?这婚约?”
沈瑜烦躁地往宁玉瑶怀里一滚,闷声说?:“娘说?表哥已经改了,让我别?揪着这事不放,舅舅家好歹知根知底,若是以后嫁去别?家,恐怕说?话?会比表哥更难听。”
宁玉瑶却不这么认为,沈瑜在她眼中样?样?皆好,就是饭量稍大些,这也不算什?么毛病,又不是供不起。若是去了别家当家做主母,自己关起门来?吃东西谁能知晓?
宁玉瑶想了想,凑到沈瑜耳边轻声说:“前些日子我瞧见你表哥在买胭脂水粉。”
沈瑜听到这话?,差点坐起身,幸亏宁玉瑶一直搂着她,将她按住了。
沈瑜知道宁玉瑶绝不会骗自己,她从未收到过表哥送的胭脂水粉。而她舅母用不惯外头买的胭脂水粉,一应物件都是自己府中丫鬟自制的。表哥一个年轻男子买胭脂水粉作什?么,简直不用多想。
沈瑜冷冷一笑:“难怪表哥突然对我恶语相向,我寻思?他以前也不是不知道我食量大。”
“我派人盯着他进了城西春水巷的一个院子里,你打算如何?”
沈瑜轻咬下唇,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也不便派人打探此事。她仔细思?索一番后说?:“还?是回去告知母亲,母亲应当还?是疼我的,若表哥在外头真?有什?么,母亲仍不改变主意的话?,我再想别?的办法?。”
“嗯,”宁玉瑶拍拍她的后背,安抚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要是没辙了,来?找我,我为你做主。”
沈瑜听到宁玉瑶的话?顿觉心安,她在宁玉瑶怀里蹭了蹭,笑着说?:“就知道玉瑶对我最好了。”
温情?脉脉维持不到片刻,牌桌旁的王沁婕对着沈瑜招呼道:“小瑜,我累了,你来?接手。”
“来?了。”沈瑜立马丢下宁玉瑶,跳下软榻,跑去王沁婕身边。
看着沈瑜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宁玉瑶轻轻叹了口气,希望能有个好结果。虽说?自己能够帮小鱼儿解除这桩婚约,但还?是沈瑜的父母自行下定决心才是对小鱼儿最好的。
傍晚,沈瑜回到沈府,沈大人尚未归府,只有沈夫人一人在房中查看账册。
沈瑜坐到娘亲身旁,望着娘亲,不知该如何开口。
沈夫人早就知晓女儿进来?了,她起初并?未在意,可往日叽叽喳喳仿若一只雀儿般的女儿今日却半晌不语,便觉得很是奇怪。
她放下手中的账册,看向沈瑜,问道:“发生何事了?与郡主吵架了?”
沈瑜哭笑不得:“娘,我何时与玉瑶吵过架?”
“那你从长公主府回来?怎还?一脸不高兴的模样??”既然没吵架,那应当没什?么大事,沈夫人又继续拿起账册。
沈瑜深吸了一口气:“玉瑶前几日看到表哥买了胭脂水粉进了春水巷的一个院子。”这句话?一口气说?下来?,中间没有半点停顿。
沈夫人却惊得差点撕了手中的账册,她下意识地问了句:“当真??”
沈瑜不高兴地说?:“玉瑶骗我作甚?”
“不是说?郡主骗你,”沈夫人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娘是怕郡主看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