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玉瑶皱眉问:“熠哥哥,那个满脸凶相的人是什么来头?竟敢在雁京如此张狂。”
秦熠撇了撇嘴,对自己?的?手下败将很是看不起,“那是北穆的一个什么征南将军,徒有一身蛮力,脑子却不怎么灵光。妄图征南,结果前两年被我打得?丢盔弃甲,一路往北狼狈逃窜了几千里。”
“熠哥哥如此厉害!”宁玉瑶的?双眸亮晶晶地看着秦熠,追问道?,“你说他一身蛮力,那你和他相比,谁的?力气更大?”
秦熠毫不客气地回?道?:“自然是我,他那大块头不过是虚有其表,中看不中用罢了。”
宁玉瑶也觉得?自己?的?竹马最?厉害,她又指着街道?上渐渐远去的?那对主仆问:“那熠哥哥可知道?他是哪国的?使臣?”
秦熠仔细辨别?了一番,说:“那是苍狄人,听闻此次前来的?乃是苍狄王的?弟弟睿王。”
宁玉瑶看着睿王远去的?背影,面露疑惑:“一个王爷的?脾气居然这么好么?被人这般挑衅都不生气。”
秦熠笑着解释道?:“苍狄的?东面与大宸相邻,北面有部分区域和北穆接壤。苍狄国力衰微,他们自是不敢轻易招惹北穆。这位睿王想?必也是深知其中利害,为了苍狄的?安稳,不得?不忍辱负重。”
宁玉瑶回?想?起刚才那个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心中不由泛起一丝同情,或许所谓的?好脾气也只是因为形势所迫,无法随心随性?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罢了。
“丞相。”
正在沉思的?文攸礼闻声抬头,看向从门外走进来的?巴其特,“找到人了?”
巴其特的?表情很是难看,点头回?道?:“找到了,不过……晚些时候他会过来一趟。”
文攸礼眉头紧皱,不悦道?:“会同馆周围肯定会有大宸的?眼线,这时候他过来作甚?”
“不知道?,他没告诉我,只说到时候会跟您亲自禀报。”巴其特心中也憋着一股气,语气沉闷。
文攸礼闻言,心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子时,夜深人静。一个瘦小?的?人影避开巡逻的?守卫,悄悄走进了会同馆,从北穆使臣特地留的?门缝中,小?心翼翼地溜进了北穆人所住的?院子中。
文攸礼的?房门被轻轻叩响,很快便有人前来开门。
那道?人影迅速钻进漆黑的?房间。
房内并未点蜡烛,唯有文攸礼身前的?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丞相。”来人正是一直听候林鸿轩差遣的?老乞丐。
文攸礼坐在书?案后,“说吧,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乞丐仿佛见到了主心骨一般,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丞相,王储去年不知中了什么邪,突然跟失心疯了似的?想?要求娶嘉阳长公主府上的?明安郡主。”
文攸礼眉头皱得?更紧,“一个郡主罢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没追求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跟他进大牢有什么关系?”
老乞丐急得?直跺脚,说道?:“这干系可大了!那秦柏家的?儿子秦熠,正是明安郡主的?青梅竹马。王储想?要追求郡主,可不就惹上了秦熠!自去年除夕过后,秦熠便处处与王储作对。我们为此折损了不少人手,行事也处处受阻。”
文攸礼怒不可遏,“就为了个女人?他竟然毁了我们在大宸苦心经营数十年的?成果?”
老乞丐抹着眼泪,不敢说话。
文攸礼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事已至此,再?多的?责骂也无济于?事,不管王储多么不成器,王只有王储这一个孩子,若王储出事,王恐怕轻饶不了他。
文攸礼平复了一下情绪,睁开眼睛,对老乞丐说道?:“再?去想?想?办法,无论如何都要把王储救出来。”
老乞丐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闷声应下。
文攸礼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兴致,他挥挥手,让老乞丐退下。
待老乞丐走出房门,文攸礼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秦熠!”
他不禁想?起两年前被秦熠追着打的?巴其特,心中怒其不争,为何当初巴其特没能在北穆将秦熠置于?死地,否则也不会凭空增添如此多的?麻烦。
但?此时懊悔这些也为时已晚,眼下只能先想?尽办法救少主出大牢。
再?过两日便是万寿节,这些时日宁渊忙得?脚不沾地。今日好不容易早些回?府,刚进府门,门房便匆匆送来帖子。
“国公爷,秦都司求见。”
宁渊打开帖子,瞧见上面那勉强算得?上工整的?大字,忍不住笑了,转头对身边的?侍卫说道?:“去告诉秦熠,今日我一直在府上。”
“是,国公爷。”侍卫领命即刻前往秦将军府。
不多时,秦熠便被带到了书?房。
“见过国公爷。”
“不必多礼,”宁渊微笑着示意看座,“秦都司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
秦熠端端正正地坐着,回?道?:“启禀国公爷,今日铺子管事送来消息,有人寻他,给他金银财宝,希望他能撤掉对林鸿轩的?状子。”
秦熠所说的?铺子便是他当初和林鸿轩斗殴时损坏财物的?那个成衣铺。
只是外界无人知晓,这个铺子是秦熠姐姐先夫家的?产业,损坏的?所谓财物实则不值几个钱,这一切不过是他们联合起来做的?一个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