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又问:“那这事就这么算了?”
宁玉瑶垂眸,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只是,“没有任何线索,再查下去也不过是劳民伤财,陛下已下命惩处了几个渎职的官员。”
宁玉瑶虽然知道罪魁祸首是谁,可惜她没有证据,况且被处置的那几个官员也不冤,若非他们渎职,林鸿轩也不会有机会下手。
至于林鸿轩,她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宁玉瑶抬头望见沈瑜愤怒又担心的模样,笑着宽慰她:“放心吧,这次之后娘亲和陛下都在我身边加派了护卫,我的物件也会严加看管,就算真有人对我不利,日后不会这么轻易得手了。”
沈瑜嘟着嘴还是有些不高兴,“话虽如此,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宁玉瑶无奈,只得拉着沈瑜的手站起身来,“说好了邀你来赏菊,你这一来又是吃又是喝的,就坐在亭子里一动不动,快来看看我家花匠精心养育的名品菊花。”
沈瑜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任由宁玉瑶牵着自己走出凉亭,脸上重新带上笑容,跟在宁玉瑶身后欣赏着京都城中最负盛名的长公主府小菊园。
噩梦
送别了沈瑜,宁玉瑶坐在梳妆台边问青黛:“今日午膳的鹿肉哪来的?”
青黛回道:“奴婢问过管事,是今儿早晨秦将军府送来的。”
宁玉瑶想起昨日被关在笼子里送回来的月影,她红唇微抿,吩咐道:“去看看熠哥哥在不在将军府,若是在,让他去后门等我。”
“是。”
片刻后,出去传话的侍卫回来禀报,秦都尉此时正在府中。
宁玉瑶听后,立即起身去府中马苑。
“郡主,殿下有令,不得让您靠近月影。”马苑的管事见明安郡主直奔关着月影的笼子,急得恨不得给这祖宗跪下。
“放心,我只是看看它,稍后就会把它送人,娘亲不会责罚你的。”
笼子狭小,月影局促地站在里面。宁玉瑶轻轻抚摸着月影的鬃毛,月影仿佛知道自己曾将小主人摔下马,温顺地低着头任由她抚摸。
前世月影也如这次一般被关在笼子中带回了长公主府,母亲问她想如何处置,当时占据她身体的孤魂轻飘飘一句“任由爹娘发落”,月影便被处死。这次,终于能保住它的性命,也算不错。
宁玉瑶眼中满是不舍,但再不舍也只能将它送给秦熠,如果强行将月影留在长公主府,它这辈子恐怕只能被关在这个笼子里。
宁玉瑶狠下心,从笼边退开,对身边的侍卫说:“打开笼子,牵着月影跟我去后门。”
月影被侍卫牵着,“哒哒”地跟在宁玉瑶身后。
“明安!”没有坐门房准备的椅子,反而坐在门槛上等候多时的秦熠,一见着宁玉瑶就高兴地蹿过来,“早上送来的鹿肉吃了吗?我昨儿出发前特地逮的活鹿,可还鲜嫩?”
宁玉瑶脸上露出一个浅笑:“鹿肉很好,辛苦熠哥哥了。”
秦熠嘿嘿一笑,目光一扫看见宁玉瑶身后的黑色骏马,皱眉道:“明安怎么把月影带出来了?长公主殿下吩咐过,不准我带你骑月影。”
长公主清楚自己女儿的秉性,因此早就叮嘱了秦熠。
宁玉瑶瞪了秦熠一眼,“不骑它,熠哥哥,我若把月影送你,你能好好照顾它吗?”
秦熠看到宁玉瑶眼中的不舍,赶忙说:“当然可以,我家马场管事王叔是军中轻骑军退下来的,爱马也擅长养马,你尽可放心。”
宁玉瑶亲自将月影的缰绳交到秦熠手中,“熠哥哥,月影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许把它关进笼子里。”
秦熠知道月影跟了明安郡主三年,是匹性格温和的母马,乖顺又通人性,明安十分喜爱它,若不是这次遭遇无妄之灾,明安也不会舍得将它送人。
秦熠接过缰绳,对她点头:“放心吧明安。”
月影澄澈的大眼睛静静地看着小主人,低头蹭了蹭宁玉瑶的脸颊,然后顺从地跟着秦熠离开了。
“王叔!”秦熠一进将军府就骑上月影直奔马场。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闻声从马厩中走出来,“哟,秦熠,你这从哪弄的好马?”
待秦熠跑到近前,看清马鞍上的标志,王叔皱眉:“这是长公主府的月影?你小子偷出来的?”
“哪能啊,是明安交给我的,”秦熠翻身下马,拍了拍马脖子,“明安不忍心看它一直被关在笼子里,所以让我们府上好好照顾。”
“唉,郡主心善。”王叔知晓,若是其他贵人遭此大难,必会处死这匹畜牲,但马不能人言却被人陷害利用,何其无辜。郡主被摔下马却不迁怒月影,在他们这种爱马成痴的糙汉子眼中,可不就是一等一的和善人。
王叔绕着月影走了一圈,拍了拍它腿肌,再掰开它的嘴仔细看了看牙齿,月影对王叔喷了个响鼻,王叔不以为意反而哈哈大笑:“不愧是郡主的爱马,还不到四岁,是个健康的好姑娘。”
“那就交给你了,王叔。”
王叔牵起月影的缰绳,笑得见牙不见眼,“放心吧熠小子,这么好的小姑娘,我肯定不会亏待它。”
祁婧惠进门便看见宁玉瑶闷闷不乐地坐在窗边,她回府时已从管事处得知女儿今日将月影送给了秦熠。
“见过殿下。”
宁玉瑶被侍女们请安的声音惊醒,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娘。”
“舍不得月影?”祁婧惠坐在女儿身边,拉过她的手,“爹娘也是担心有人再用月影来害你。”
“我知道的,娘。”宁玉瑶瘪了瘪嘴,小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