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喝完了杯中的茶,这次是祁佑提了茶壶续茶,“祁珍的婚事我和太子提了,也有了几个人选,太子的意思是尽快定下,你觉得如何?”
“这个事,是不是等娘回来再说?”
“不必,我不会让祁珍受委屈,她的那些个算计我不想理会,祁家牺牲我就够了,不必再搭上祁珍的婚事去得什么好处。”
牺牲?是指和她成亲吗?华如初眯了眯眼掩下其中的风起云涌,那她的牺牲该找谁算?
手被人握住,手指头一个个掰直,温热的指尖划过掌心中复杂的纹路,男人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我所有的牺牲中不包括你,赐婚的旨意是我得到的最大奖赏。”
这是甜言蜜语吧,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你考虑过听的人的感受吗?尤其是说这句话的人还木着一张脸,那样子就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华如初不甘不愿的任体温升高,不用看也知道此时她的脸有多红。
“祁,祁佑”
“恩?!”
从鼻中哼出的音调性感得无法形容,华如初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毛病了,不然怎么可能从中听出宠溺纵容来?
没有听到后面的话,祁佑视线上移,“怎么了?”
“忘了。”摇了摇头,连带着把刚才那错误的感觉也晃掉,慌慌张张的只想着提起一件什么事来把这种感觉给抛到九霄云外去,最好是再也不要出现了。
两人之间越来越暧昧越来越温情的相处让华如初乱了阵脚,明知道这样会出问题,却只能无奈的任事态这么发展下去,她总不能无端端叫祁佑不要对她好,不要对她温柔,不要对她动手动脚…
他们是夫妻,祁佑做什么都站得住脚,而她,天生吃软不吃硬,对这样的祁佑完全无法冷眼相向,有时候,她真宁愿祁佑对她坏一点,尽管去妾室那里享受温香软玉,那样,她才能守住本心。
女人再理智也是会败给感情的,她从来不敢奢望自己是那个例外,尤其那个在别人面前冷漠寡言的男人还在试着在她面前褪去所有防备,把所有的软肋送到她手中,只要她不是天生缺了感情这根筋,对上这样的男人她不知道除了投降一途,还能如何。
可偏偏,她还硬撑着不想投降,不想把自己的心交出去。
两人之间的这场博弈,胜负未料,可她很清楚,她的心已经没最开始那么坚定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讯号,她明知道,却无法可解。
心老了
“对了,明天我想去一趟别院,马柏找了手艺好的匠人回来,我想去看看他们有没有浪费我的紫砂泥。”
“为何叫那些土叫紫砂泥?”
“我在一本游记中看到的,这种泥土很特殊,用来做茶具泡茶对身体很有好处,而且茶会很香,时间久了就是不放茶叶也会有茶香,不过游记中说这种紫砂泥很难得,会伴着大量的甲泥,你给我送来这么些紫砂泥,甲泥哪去了?”
不知道如初如果知道她这么看重的紫砂泥不过是百姓看不上的相信时会怎么想,祁佑心中转了这么一个念头,随即抛开,避重就轻的道:“老百姓常用你说的甲泥来做茶壶碗盆之类的,不会浪费。”
“那就好,如果我以后还想要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我让人在那里守着,有了就会送来给你。”
“你让人直接送到别院去,不要引起别人注意。”
祁佑点头应下,感觉到如初在暗暗用力想从他手中挣脱,便也不再勉强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红布包着的相信放到她手心后松了手。
“是什么?”
“你看看。”
掌心在膝盖上蹭了蹭,擦干湿漉漉的掌心,华如初把那红绸打开。
“这是…紫玉?”
很满意看到她惊讶的样子,祁佑掩饰似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不看她,道:“玉在太原没金饰值钱,佩戴的人不多,也就不受重视,这块玉是无意间看到的,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就拿了来。”
玉在南朝确实没黄金值钱,但绝不包括紫玉,紫玉极为稀少,因着南朝的一则传说,紫玉被南朝人奉为避邪的吉祥之物,就是她,手里也不过只有小手指甲片那么一小块,娘看到后还兴奋了好一阵,给她备嫁时更是千叮万嘱一定不能丢了,为给她带来好运的。
虽然她不信那些相信,可一个男人为她寻来这么大一块寓意特殊的紫玉时,心狠狠的沉了一下,那力度,让华如初不自觉的拿手压了上去。
就连下人都知道紫玉的价值,她不信祁佑不知道,若是把这个呈给太子,太子不管是拿去讨了太子妃的欢心还是宫中贵人的喜爱,好处不言而喻。
可祁佑给了她。
祁佑只当她是高兴的,眼神越见柔和,万分觉得这回以权谋私得值当了。
这一夜,华如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情,完全打开了身体接纳祁佑的侵入,气息交融中,看着男人愉悦的神情,她突然有那么一刻觉得可惜,如果这个男人能只有她,该多好。
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有的贪心,只是别人不敢付诸行动。
而她,屈服于世俗,交付了身体,却不愿也不敢交付心。
祁珍极少出府,此时和嫂嫂坐在软轿里兴奋得坐立难安。
“嫂嫂,真的没事吗?娘回来要是知道会不会为难你?”
“你都问过好几遍了。”华如初给她抿了抿鬓角,“我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你哥哥知道的,去向祖母请示时祖母也亲口允了,娘怎么会为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