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笳终于回到了裴铎的那所公寓。
空荡荡的,没人。
水壶里的水早已经冰凉,她离开时冰箱里留下的最?后两片面包依旧放在原位。
或许,他也很多天不在家。
盛笳不知道裴铎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是否会好奇自己为何?没有回家,去了哪里。
就像自己现?在这样?。
但应该是没有的。
他又不会瞻前顾后,若是想知道,那就直接问了。
盛笳垂下双眼,拿出手机,给爸爸发消息,说自己在托沿海城市的舍友给家里寄了些海鲜,他们正好过年吃。
成为规培生之后,春节再不会有七天假期,她因此和父母早早说好,今年不回朔城。盛笳原本?以为会和舍友度过这一天,现?在看来,应该是在裴铎家。
这样?也好。因为自从盛语去世后,董韵对于任何?团圆的日子都不大提得起兴趣。母亲会哭,总是红着眼眶,盯着书柜上盛语的照片。
盛笳承受不了。
她甚至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除夕那天,盛笳在医院交接班结束已经过了下午五点。盛笳不愿让秦斯一家人等自己太久,便不打算坐地铁,预备打车前往。
不巧,除夕拉客的车实在太少,打车软件上始终显示着“请您耐心等待”的字眼。
盛笳呼出一口白气,往朝着地铁口的方向看去。
正要走去,一辆熟悉的车停在她的面前。
双方都等了几秒,裴铎放下车窗,侧脸,“愣着干嘛呢?被冻成冰雕了?”
他神色如常,语气也是,仿佛之前的不欢而散只残存在盛笳一个人的记忆里。
她在感情中从未主动过,但清楚知道,一段关系里,只有在乎的那个人才会受伤。
她没有回答,坐上车,系上安全?带。
过了两个十字路口,裴铎方才开口,“下乡问诊怎么?样??”
盛笳一愣,回头?,“你怎么?知道……”
问后,她又觉得好笑?。
想巴结裴家和裴铎的人多了去了,借着照顾她之名,搭上关系也很正常。
她垂下双眼,继续回答,“还?好,空气很好,有个舍友本?科毕业就去乡里的医院了,她对那里熟悉,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了解,所以不算无聊,还?有个病人阿姨留下了我的地址,说明?年到了季节,给我寄些蜜桃——”
盛笳忽然截住话头?。
裴铎一直未接话,瞧着神色也是淡淡的,似乎只是随意抛出了一个问题,只是为了避免车内的气氛冷清,并?非真的要一个答案。
可她却说了不少。
她意识到,自己的话太多了。或许在她的潜意识里,本?就期盼着做个寻常的新婚女人,和几日未见?的丈夫有着强烈的倾诉欲望。
但他们不寻常。
她别扭地看向窗外,然后想起什么?,又扭头?补充,“我没有让他们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