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局促的说道,眼珠子乱转,悄悄打量着屋里的摆布。
见有人注意,又赶紧恢复了老实模样。
柳父柳母只顾着儿子的消息没太注意,顾今安倒是看着拧紧了眉头看着他。
这看着倒是个逃难的,就是眼珠子不像个好人啊!
崔锦文和熊美娇二人也一言不,眼神落在紧闭的双眼的小孩身上,若有所思。
稍加拾掇后男人面容显露出来,三四十岁年纪,两颊削瘦肤色蜡黄,生活显然过得不尽人意。
不过从南地那吃人的地方出来的,也可以理解。
堂屋,面对柳家众人,男人说完柳平平的消息,突然跪下:
“小人是南地逃难出来的,路上幸得柳掌柜搭救。
才一路找来了边境,本只是想带个口信就离开,奈何天寒雪急,孩子实在熬不过去。
今日厚着脸皮求柳家收留,做牛做马在所不惜,只求给我两父子一个活路。”
崔锦文跟顾今安对视一眼,熊美娇眼里也透着了然。
这是哪路神仙打他们主意了。
这男人的话漏洞百出,且不说村里才通路,就是柳平平自己回来都得好找,更何况是他一个从来没来过的人。
不过三人都没吭声,想看看柳安安会怎么处理。
“你起来说话吧,地上全是泥水,脏得很,别把干净衣裳又弄湿了。”
最后是柳二柱莫名其妙的看了几人一眼,让人起了身。
柳母默默扭开头,还剜了柳二柱一眼。
柳安安见男人起身,赶在她爹还要说话时,把柳母手里的孩子接了过去:
“这是你孩子吗?一看就不像亲生的,这么大的雪穿这么薄薄的一层,还活着都是这孩子命大。”
男人一听,脸色大变:
“小人也不想啊,实在是老天不给人留活路,孩子遭罪,我当爹的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男人五官长得憨厚,说话又句句都是困苦,正常人听在耳朵里,谁不得说一声命苦?
可柳安安是谁,从来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男人从一出来,可没望一眼脸烧的通红的孩子,也不曾问过一句,这哪像孩子亲爹的样子。
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暗色,自以为藏的很好,却不知屋里几个人精都看得分明。
柳安安也没有直接让他滚出去的意思,而是让熊美娇去叫了易不死过来,看看这孩子还有没有救。
村里每年多少孩子因为风寒烧夭折的,数不胜数。
孩子病了连个正规看病的地儿都没有,只能让易不死喂点草药或者多喝热水,听天由命。
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人,她也更为厌恶。
柳安安出门一遭,哪怕还是心思单纯,却也不是单初那个天真性子。
这种天气遣这俩人上门,一个是刚出火坑的难民,一个是懵懂幼儿,料定了柳家人心软,也不知是谁在算计呢?
她这才回来没几天,普通人从京城到边境至少还得两个多月,所以边城的势力,是冲着村里人来的,想到这里面露凶光。
村里这是被盯上了,也对,村子在半年的时间变化太大,而且一条大路从村里修出去肯定惊动了不少人。
边境新起的一座高楼,房里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看着城门方向,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