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啼花落,风和景明,远远望去,黑风山上芳草连坡。
山坡上,两个妖魔席地而坐,右首是一名白衣秀士,面貌清秀,左首是一名黄袍道人,精神矍铄,两人相对而坐,却不互相面对,俱是瞧着山坡下不远处蹲在河边的一只黑熊怪。
“大王,明日是你寿辰,我等年年与大王寿,今年也自当和大王共庆!”那白衣秀士眉飞色舞地冲着河边的黑熊怪笑道。
然而那黑熊怪没听见似的,并没有回应他。
白衣秀士突觉失了脸面,神色微变,却很快掩饰,仍然瞧着那黑色身影,疑惑唤道:“大王?”
“啊。”黑色影子传出一道惊呼,虽然瓮声瓮气粗鲁得很,细听之下能辨别出是女声。
那女声道:“不必,今年我不便过这生辰。”
开玩笑,过生辰?等着猴哥变成丸药钻到我肚子里吗?
云·黑熊精·月星抹了一把脸,撒气似的将手边的尘土扬到水里,将水上倒映的煤球似的毛茸茸的黑熊头打散。
于此同时,云头有个棕褐色的隐蔽身影闪身到了崖山上。
白衣秀士冷不丁被直接拒绝,表情微妙,正欲上前,左首那道人却扯住他,转头看向云月星,眉目中带着吟吟笑意:
“大王,怎的能说不必?我听闻大王夜来得了一个极好的袈裟,想来正是应当办佛衣会的时候,大王此时拒了我等,莫不是担心我等瞧上了大王的宝贝,顺走不可?”
只听到佛衣会三个字,云月星便条件反射一般转身瞧着那黄袍道士。
他怎么知道锦斓袈裟在我手上?又怎么知道我,呸,这黑熊精要办什么佛衣会?这剧情不应当是黑熊精说过之后这道人和小蛇才知道的吗?
崖山中隐藏的孙悟空脸色几乎同她一时变化,他听到佛衣便知道是昨晚丢的袈裟,正欲上前,却又鬼使神差地停住,随后双目死死盯着三怪,一瞬不瞬。
云月星上前两步,面色不善,用着黑熊精这张脸,略显凶恶。
她问道:“你怎知道我有袈裟?没记错的话,我可没和你们说过此事吧?”
那黄袍道人面色一变,连忙上前告罪:“大王莫急,我是听大王与洞中妖怪闲聊得知的。”
云月星咬了咬牙,面上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并不搭话。
胡说,我哪有和什么妖怪闲聊!我今早醒来见到那群非人非鬼的东西差点没吓得再死一次,哪来的和他们闲聊!
她在心里将那些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妖怪吐槽了个遍,才堪堪按住心中气愤,继续一言不发地盯着那黄袍道人。
她云月星,一个肤白貌美的大学准毕业生,还没走上工作岗位,就因为熬夜n刷西游记猝死,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一只黑熊精。
不是那种卖萌可爱的毛茸茸小黑熊。
而是西游记里头那个偷袈裟偷到孙悟空头上差点被一棒子抡死的黑熊精。
意识到身份的云月星倒吸一口凉气,想到《西游记》里对她这个黑熊精的描述:烧煤筑碳、刷炭为生、一身乌黑的黑汉。
黑汉!!!
她闭眼,神色安详。
毁灭吧,累了。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好巧不巧地穿越在这黑熊精偷了袈裟、约好这俩不知死活的妖精的第二天早晨!
连让她滑跪改变结局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现在这好死不死的妖精还说着什么佛衣会的事情,她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这时候猴哥已经躲在某处就等着出来给她一棍子,再一棒敲死那个白色蛇精了!
想到这个,她神色警惕地瞧了瞧四周,随后面色不善,张牙舞爪地开始赶人。
“我此处并无什么袈裟,今年我水逆,也不过生辰,两位请回!”
说着就转身就想走。
两个妖怪愣在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水逆是何意思。
然而云月星哪有时间再同他们解释,恨不得当场长出翅膀飞走。
猴哥应该很快就会出来,我不会用黑熊精的术法,变不了黑烟逃生,得赶紧走!否则哪等得到做观音菩萨的守山大神,直接成了棍下亡魂!
观音菩萨?守山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