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星予茫然抬眼,望向门外,又不确定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末了,重将视线移回手机屏上。
然而黑色的尖在纸上长久的停顿,洇出一个不太和谐的墨点。
她心不在焉,无法继续。
萦绕在鼻腔的香气始终没有散去,时星予起身,朝着那一抹花香而去。
病房门被打开,向晚沉的视线与她撞到一起,两人皆是一怔。
都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时间点,遇见对方。
那人泛红的桃花眼轻轻一眨,问她:“你怎么没睡?”
酒气扑过来,让时星予微不可见地让了让,“喝酒了?”
“嗯。”向晚沉用信息素一遍遍遮盖酒气,“喝了一点。”
“有……事吗?”
向晚沉摇头,“我只是想要坐一会儿,等下就走。”
时星予轻叹,她知道向晚沉是醉了的。
这人酒品还算过得去,喝醉后看着与平日里的模样没差,在人前端得还是那清清冷冷的调子。
但如若没醉,她不会任由自己的信息素这般肆无忌惮地倾泻出来。
也不会这样粘人。
野蔷薇的□□疯狂生长,如同藤蔓,丝丝缕缕地缠绕在时星予的手腕、脚踝。又似菌丝,黏黏腻腻地落在她皮肤的每一寸,想要与她亲近。
再后来,藤蔓缠绕住了她的颈项,菌丝覆盖住了她的腺体。
大抵是察觉到时星予的不适,向晚沉抬手想要握上来,又在中途收了回去,攥在身侧。
“不用管我。”她说,“我坐一会儿。”
时星予回到病房里给她倒了杯温水出来,而后坐到她的身边。
过多摄入的酒精开始作祟,迟来的晕车反应,让向晚沉觉得天花板上的吸顶灯在无端摇晃,引得她胃里痉挛。
“时星予。”她喊道。
“嗯。”
明明头脑热地想来讨一个答案,可真到这一刻,又觉得好不容易可以和时星予心平气和地坐着,不忍打破。
走廊上的电子时钟,将时间的流逝清晰地记录下来。
鲜红色的数字一下一下跳转,如同此刻令人心生忐忑的沉默。
23:3o分,野蔷薇终于收起了它的恣意妄为。
向晚沉起身,浅色的眼瞳落下来,盯着时星予瞧了几秒,才眨去眼底多余的情绪,说了一声——“我走了。”
头也不回地兀自往前走着,害怕下一秒埋在心底的情绪便会爆炸。却现,时星予跟了过来。
棉质的拖鞋停在她身后一米远。
向晚沉回头,无法遏制无端翻涌的怒意,诘问道:“时星予,你不回病房,跟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