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宜思這麼說,希望偷了東西的人主動承認,至少先把嬰樹汁液還回去,不然只是連累一幫人去死而已,包括小偷的在內的人都逃不過。希望有人能顧全性命主動承認,卻也知道希望渺茫,高級學徒的怒火,不是那麼容易熄滅的,但凡走漏了一丁點兒消息,可能就是殺身之禍。偷東西的人不可能主動說的。
夏佐說:「其實我知道小偷是誰,不過還是等他自己主動說比較好,給他一個機會。嗯,就等今天一晚上吧,如果明天還沒有主動告訴柏宜思學長的話,我就說出來。」
有一個世家的高挑女生斜睨夏佐:「你真的知道嗎?」
夏佐很坦然:「知道啊。」
先前說自己家裡有嬰樹汁液的學徒急躁道:「知道就快說,給什麼機會!趁早死掉免得再禍害我們,偷東西的都該死!敢偷魔藥材料,還是高級學徒的材料,活的不耐煩啦,多少珍貴材料魔藥師會做標記的!」
柏宜思頗有深意地望了夏佐一眼:「先就這樣吧,誰晚上來,哪怕只是提供嬰樹汁液的線索,我都歡迎。如果最後真的要高級學徒甚至正式巫師親自出手,自己想一想後果。」
只有凱文對夏佐冷笑:「夏佐,你其實不知道吧,只是在這裡瞎話,把人詐過去。」這話一出,所有人都看著他,凱文才發現不對,急急辯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是懷疑夏佐,他真的太可疑了。」
夏佐心想,你這麼蠢,肯定不是你了……
也有人說:「要不然讓學長把我們的東西都查一遍……」還沒說完,就有兩個人世家的人異口同聲:「不行!」是啊,世家子弟身上的東西比平民貴重的多,暴露了身家,誰知道會不會被人覬覦。
等人都走了,柏宜思對夏佐說:「你知道嬰樹汁液在哪兒?」
夏佐很乾脆:「知道啊,那天不是告訴你了嗎?」
柏宜思一震:「真的是那裡?」前天夏佐說花圃那裡有嬰兒奶味的時候,他沒有重視,之前也沒有想起這兩者的聯繫。今天看夏佐這麼鎮定,柏宜思覺得不正常,仔細回憶了夏佐有沒有偷東西的可能,才一下子聯想到了,嬰樹之所以叫嬰樹,不是就是樹皮會幻化嬰兒的臉,口鼻耳會流出白色有奶香味的液體嗎?
柏宜思下意識道:「你偷的?」不然怎麼知道在那兒?「不……」柏宜思馬上否認了,「你除了和我一起出去,沒有單獨出去過實驗室,也就沒有機會藏東西。是誰拿的?」
「你們社的人。」夏佐給出了個肯定的答案。
「你確定?是凱文?」
「我不確定,不過就表現來說,凱文不太可能。」蠢成那樣,是來秀智商的嗎?
柏宜思皺眉,另一個是女生艾米麗,是個靦腆的女生,不愛說話,在社團有不少的追求者。柏宜思想像不出她會偷東西:「你不知道誰偷的,就肯定是我們社的人?」
夏佐解釋道:「當然肯定,那天不只花圃,你身上也有嬰樹汁液的味道。和你近身接觸的人,只有你們社的人和我……難不成是柏宜思學長你偷的?學長看起來不像是會偷東西的人吶……」柏宜思下意識看向夏佐,自從揭穿了夏佐的真面目之後,他在自己面前就是這樣一幅怪聲怪氣的模樣。
柏宜思回想那天的對話,才發現自己被夏佐耍了,什麼身上有奶香味,什么喝牛奶,什麼很喜歡,全是滿滿的心機。既暗搓搓提示自己,又那其他事情牽扯自己的注意力,讓自己不會那麼快發現及時解決隱患。所以,夏佐真的是在幫自己嗎?或者只是覺得這樣做很好玩兒?
……不過,現在柏宜思也無心追究這些。
「到底要怎麼辦?」雖然知道了嬰樹汁液的下落,但是如果真的被學長知道了是曙光社的人做的,肯定自己以後再也不會有機會帶他們進去了,不僅是伊文老師的實驗室,很多其他事情,也會被影響到。柏宜思自然想隱瞞這件事,反正最主要的就是嬰樹汁液,但是,夏佐也知道實情,怕是不願意這麼簡單就讓曙光社脫身。
「怎麼辦?當然是學長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沒有任何異議。」夏佐都是一副以學長為尊的模樣,和三天前相比,簡直換了個人,只有眼底隱隱的深沉笑意才能感覺對方現在的表現都是表象。
「我不想公開這件事。」柏宜思看著夏佐,斟酌著說,「這對曙光社很不利……」東西找到了,就可以和高級學徒協商賠償,一些事情不必公之於眾,特別是不能讓伊文老師知道,不然,自己以後很難接觸這些事情。
「學長還真的是為社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夏佐忍不住諷刺。
「什麼?」柏宜思並不懂。
「就是說學長為了社團勞心勞力,真看不出您是那麼偉大的人。」這個世界的文字和原來的地方並不相同,可是,又有一些相似的地方,還有很多其他古怪冷僻的文字,甚至不成體系。有時候一拍腦袋,就蹦出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很奇怪的東西,好在大家也不在意,因為各地的文字都不一樣,換成通用語,也不是每個人都很精通。
柏宜思說:「我不偉大,我也不是無私慈悲的光明神,我自然有我的目的,不過你就不必知道了。」自己真的太弱小了,所以要努力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東西……得人心嗎?如果得人心是你們看中的能力,那就讓你們看看,其實,我也會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