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喊道:“哎--少侠等等,我跑不快啊!”
然后转头向巷子里咧嘴笑笑,便跟上少年。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消失在巷中,青袍男子如释重负,一口鲜血喷出,抬起抱在怀里的右手,此刻已成黑紫。
青袍男子抬头,怒视着胡同口,抬起左手一擦嘴角鲜血。
西北院中,年轻妇人缓缓松了一口气:“石钟,没有大碍吧?”
青袍男子颤抖起身:“死不了。”
年轻妇人神色凝重:“他当真是那个人?”
青袍男子左手抓住右臂,轻轻推动:“那个名字,还有那个竹篓,是当年那人。”
妇人皱眉:“他来做什么,他是怎么寻到的?”
青袍男子沉吟片刻,刚要说话。
“当初阿英用青白力斩苍魂时,他在场,此来或许只想再观此剑之容。”
两人一愣,随即望向巷子东面第一个院子:“大姐!”
院子中,不知何时出现一位墨白长裙女子,她端坐于石凳上,桌上摆着笔墨纸砚,正一点一勾描绘着什么。
仔细看纸上,竟是一个豆角少年,相貌平平,只是眼睛格外的明亮。脑后那七段红绳还特意用了红墨,与平凡的少年身影形成鲜明的对比。听了墨白长裙女子的话语,年轻妇人疑惑道:“仅仅是这样?而此剑已重新认主,那小子看上去还不会用。”
墨白长裙女子冷漠回声:“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以后的日子里,沚楼主可是咬住那少年了。”
然后微微抬眼,望了望青袍男子:“以后莫要随便出手了,惹上沚楼主,我可不知道他会干什么。”
男子右手完全恢复,咬了咬牙:“我知道!”
说完握了握右手,径直走出小巷,不知去了何处。
巷子中,两人各自沉默。
年轻妇人坐在轮椅上,双目微闭,不言不语。
墨白长裙女子端坐于石凳,右手拈笔细细勾勒,一幅完整的画像呈现。
画中少年一身布衣,腰间别着一个小酒壶,壶上是墨黑苍字“怜君”。少年左手握住一柄剑,身子微侧,目光向前,深似如水。
而最显眼的当是微微扬起的七段红绳,朱墨点缀,与少年布衣落差极大。
墨白长裙女子收笔,看了看画卷,沉吟片刻后微微叹了口气。
随即重提笔,在画卷上方横着写下“天地玄黄”,然后在“地”与“玄”字之间,用朱墨点笔,写下一个“人”字,颇有灵气。
下一刻,一声雀鸣响起,女子抬头,墙角竟站着一只小雀,歪着头打量着画像。
然后,小雀振动翅膀飞起,不知从何叼来一片紫竹叶,一松口,正好飘落在画卷之上。
墨白长裙女子疑惑,伸手拈起竹叶,紫竹叶瞬间变回翠色,女子眼睛一凝。
画卷左侧,原本空余的地方竟然多出三个字:
李玄衣。
可还不等女子反应,小雀飞下,落在三字旁,歪头看了看,再“李”字上啄了啄。
然后,墨黑字体逐渐淡去,只剩两字。
墨白长裙女子急忙伸出右手,对着消逝的字体一握,无形的气流汇聚,“李”字重新显现。
这时,画中传出奇特的力量,抗拒着女子,但似乎不及墨白长裙女子的实力,“李”字还是凝实。
可下一秒,画中少年突然转头,目光如寒,盯着女子。
女子如遭重击,猛的倒退几步,再次抬头,七窍流血。
女子一脸震惊,望向画中,仍只有两字:
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