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空气里浮动的尘埃,现在才缓过劲来,因为熬夜红肿的眼睛轻轻眨了两下,看上去……
有点想掉眼泪。
谢松亭以前以为被席必思知道自己喜欢他会很羞耻,现在竟然也就这样了。
席必思早已不是那个处处耀眼的男孩,而只是一只被动情的猫。
他抖着手去摸猫的爪子,被缅因一爪按在手心里,喊谢松亭。
“嗯,我在这。”
……我陪着你。
谢松亭那个自卑安静的灵魂……在这时,才肯露出一点吝啬的真容。
毕京歌说要是她喜欢的人变成猫,她会很高兴。
可谢松亭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只觉得无形的束缚又捆上来,仿佛他一直被规定的人生一样,他已经无处可去了,怎么连他喜欢的人也被困在一只猫的身体里,只能在他身边痛苦地蹭动。
他不想这样。
他自己过得一塌糊涂就算了,他不想喜欢的人也活得乱七八糟,像他一样。比起现在,他宁愿席必思在遥远的都过得风生水起,甚至记不起谢松亭这个人。
而不是和他挤在这间狭小的屋子里,说我喜欢你。
谢松亭控制不住地干呕出声,从床上翻下去。
缅因吓了一跳,连忙跟过来:“怎么了?”
气音沙哑,从喉腔里挤出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猫身上,谢松亭把猫抱进怀里,眼泪越流越凶,只想说对不起。
可他真的什么都做不到,他只能听见动物的声音,仅此而已。
他也想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异能能帮席必思回到自己身体里,但他只是个能听见动物说话的普通人,仅此而已。
甚至他还比普通人更体弱多病。
他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帮不到,是不是他当初不答应养猫就好了,当不知道这件事也比现在好,对不对?
浓雾贴在他耳后,像他混黑的翅膀,将他罩紧。
谢松亭浑身抖,崩溃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你哪对不起我?”缅因放轻声音,“怎么突然哭了?”
谢松亭抱着猫摇头,呛咳着不说话。
“我变成这样又不是你害的,这有什么好哭的?”猫把前爪搭在他身上,说,“还是我说喜欢你让你觉得有负担了?”
谢松亭止不住地流泪,依然摇头。
最让他难过的是……
席必思依然温柔。
能不能不要这么温柔,能不能别这么靠他这么近,能不能一直装自己是哑巴,能不能……
能不能别让我更喜欢你了……
“好好好,我说错话了,”缅因拿头蹭他的脸,并不在意被眼泪沾湿的猫毛,“你继续哭,我不说不让你哭了,我说我怎么喜欢你的好不好?”
“闭嘴吧你,狗……猫嘴里吐不出象牙。”
因为刚哭过,谢松亭嗓音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