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木姑娘记性这样不好吗?我都答应铜木不伤你性命了……唉,又要食言了。”
萧渡一副为难的样子,下手不见丝毫犹豫,手中一枚猝毒银针直刺木洛银命门。
千钧一发之际,黑暗里袭来一柄飞刀,打落银针的同时,又擦着萧渡喉咙,再次没入黑暗。
疏风没给萧渡过多反应时间,拔剑而出,与黑衣人佯做缠斗,实则借机救出木洛银,随后虚晃一枪,快速掠入庭院之中。
疏风怀抱木洛银,立于假山之上,与萧渡隔墙相望:“深夜造访,不知国师大人何意?”
萧渡不急不躁,扬声道:“打扰打扰!不过疏风,我不是来早你的,我是来找我派弟子的——你们几个,还不快去请长老首徒王少侠。”
三道黑影掠过房檐,落到园内,不待三人有所动作,看似普通的庭院倏然响起齿轮转动的咔咔声,墙瓦之中,猛地射出数道利剑,黑衣人功夫不弱,腾转横挪,堪堪躲过,不过他们还来不及喘气,地面又骤起变故,上下波动起来,竟似活物般,生生将这三人吞噬了。
木洛银一拍脑门:“对了,这是弄潮引浪,我倒是真的忘了。”
萧渡此人脸皮极厚,并不觉得有硬闯不得有什么丢脸的,依旧笑容灿烂:“王业美,还不快来拜见宗主大人!”
院内寂静无声。
萧渡:“你不出来,我可就喊了!”
下一秒,他果真喊了起来:“王业美你出来,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我可是你的宗主大人,你有本事拜师门,你有本事开门呀!”
院外初起喧哗时,王业美就扒在窗角偷看了,待听到萧渡是来找他时,吓得不敢露头。没办法,萧渡的师父给他造成了太深的心理阴影,连带着看见萧渡都腿软。
夜寂人静,萧渡的声音穿出去老远,惊起一片狗吠,王业美业不好继续装死,隔着窗户答了句:“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我前段时间刚在这院子的东南西北安装了扩音装置,如何听不清?”木洛银皱眉,“这么快就坏了?”
……小妹妹,知道你机关术厉害,但此情此景,请你闭麦。
王业美:“宗主大……不是,国师大人,您找我什么事呀?”
萧渡笑嘻嘻的,一副唠家常的做派,说出的话却让人头皮发麻,“王业美,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你就是璞一。”
“国师大人,我好歹也是极剑宗弟子,您不能咒我,我哪像一个死人了!”王业美立马喊冤:“再说了,我和璞一一点不沾边,与其怀疑我,不如怀疑九道,他长得漂亮,武功又高,你怎么不怀疑九道是璞一?”
萧渡表情认真:“璞一流连花丛,喜欢的可是女人。”
……您可真幽默。
王业美:“这不巧了嘛这不,我也喜欢男人。”
萧渡:“首先,你出现在庐山的时间和璞一从‘那里’逃走的时间相差无几,而我怎么都找不到磨坊之前,你任何存在的痕迹。其次,九道命七匹狼以璞一的名头在夜炎宫杀人,是在你收你为徒之后。”
王业美:“你的理由太牵强了,更像是欲加之罪,根本站不住脚。”
萧渡:“你是不是璞一,跟我走不就知道了?”
开玩笑,跟你走,曲一唱布一盖,全村老人等上菜,我怕不是要重开。
“不要!”王业美果断拒绝,“我要在这里等我师父!”
“你说九道呀,此刻他应该正被各大门派围攻,自顾不暇,你想等他来护住你,恐怕等不到了。至于这里……”
萧渡思考了一下,“我放一把火,不见得烧不掉。”
此人当真面目可憎,王业美气道:“你到底想干嘛!”
“璞一,明明连接了你躯干的凶兽确实都增长了寿命,但不管是喝过你血的人,还是吃过你肉的人、亦或根本与你无关的人,却全部排斥你的躯干,无一不是暴毙身亡。我现在真的很烦,我又不是给凶兽求长生?”
萧渡长长叹了口气,“长生徒有慕,苦乏大药资。我需要你,你跟我乖乖回‘那里’,好不好?”
我去,合着在你眼里小爷我仅是“大药”?!
呦嗬,我这暴脾气!
王业美从疏风给他的一堆机巧里挑了个趁手的,出其不意地射了出去,骂道:“那么喜欢长生,不如你去做个王八凶兽吧,那玩意活得久!”
萧渡身后的黑衣人反应灵敏,腾空就是一个飞踹。
却不想铜制的八角球碰到阻力后,顿时被触动,快如闪电般分散成数个小球,天女散花似的在半空齐齐爆炸。
木洛银:“‘飒踏流星’!可惜了,这一颗就耗费了我半年功夫,是想用来帮你对付难缠的凶兽的,结果只炸了这么些小喽啰。”
炸弹的冲击下,黑衣人只剩碎肉与断骨,处在爆炸中心的萧渡也是四分五裂,不过却没有迸出鲜血——竟然只是一个机关木人。
“萧渡”的木头脑袋已经碎了大半,嘴角却还扬着笑,自顾自说道:“依我之见,当初就该挖了你的心脏,留这些破胳膊烂腿有什么用?”
如果当时没能逃出来……
如果萧渡提前接手了‘那里’……
王业美胸口一凉,仿佛心脏真被萧渡给挖去了似的。
“萧渡”又叽哩哇啦的说了一堆如何拆解研究璞一的话,其间还夹杂着反派特有的“桀桀桀”的笑声。
王业美头皮紧一下又一下,又随手捡了个暗器掷了出去。
“萧渡”的头彻底碎了,夜幕又归于宁静,王业美捂着胸口,长长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