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面前时,贺沉永远是一副客套又疏离的模样,绝不会失了礼数,但也不逾矩半分。
每和他说一句话,都要小心翼翼地去打量闻砚深的脸色。
他回过神来,轻拍了拍贺沉的胳膊,“慢慢来。”
一旁,在墙角摸索机关的闻砚深,听到动静后看了过来,看向沈罪:“要不要玩个游戏,沈罪哥?”
“好啊,什么游戏?”沈罪温和一笑,低头看了眼腕表,“不过不要太久,两个小时的解谜时间,只剩下不到一个半小时了。”
闻砚深拿出手机,指着手机备忘录,“我们三个,每人用两个字概括一下第一则故事,看看我们的想法是否一致。”
贺沉自然不会拒绝,他掏出了手机,“好。”
沈罪注意到,贺沉和闻砚深用的是同款手机,一模一样。
沈罪想起最近这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绯闻。他性格保守内敛,其实不怎么关注圈内八卦,但奈何闻砚深和贺沉的热度太高,想不知道都难。
从前那个接受记者采访都嫌浪费时间,走进实验室以后几天不看手机的贺沉,如今进了娱乐圈,跟着闻砚深一起走到了镜头前。
还有《借一生说话》第一期节目时,贺沉脚踝上的脚链。在他看来,那是枷锁,那是束缚,可贺沉却一直舍不得摘。
刚刚沈罪帮着工作人员把贺沉从天花板上放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贺沉依旧戴着闻砚深送的脚链。
贺沉明明是最喜欢自由的。
一个闻砚深,就能喜欢到这种程度?
也不知是闻砚深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沈罪无奈摇头,暂且按捺下心底的好奇,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敲下两个字,概括第一则故事的内容。
三人同时把写好字的手机备忘录递到人前。
贺沉写的是循环,闻砚深也是。
而沈罪写的是内卷。
沈罪笑笑,继续在密室里搜寻线索时,他突然好奇,“你和砚深,是六年前第一次见面的?”
“是啊。”
“你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贺沉一愣,对上沈罪含笑温和的目光,沉默片刻。
半晌,贺沉坦然回答:“猎人。”
“猎人?”
“一个不动声色的猎人,挖好坑,静静地看着人往他的坑里跳。”贺沉言简意赅地说。
四年后在生意场上是这样,四年前在情事上也是这样,很心机。
有多心机呢?
是四年前他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他一直以为是那个女孩向他表白,亲了他的脸,才刺激得闻砚深压制不住骨子里的偏执。
可后来他知道了,那个女孩是闻砚深雇的群演,从头到尾就是闻砚深设计好的,只是为了有一个合理的理由,能与他生关系。
当天晚上,闻砚深把他的手腕用皮带捆起来后,还是心软了。
闻砚深问他愿不愿意,如果不愿意,也绝对不勉强,立刻就可以放他离开。
而他对闻砚深说的是,“你想做什么就做吧,没、没关系的。”
再三询问并确认后,闻砚深才和他生了实质性的关系。
那一晚,闻砚深伏在他身上,吻着他的眉眼与唇舌,呼吸凌乱,含混不清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真好。”
闻砚深总以为四年前的自己是猎人,贺沉是猎物。
殊不知,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
贺沉回过神,目光坦然地看着沈罪。
趁着无人机在拍摄闻砚深解谜,贺沉避开镜头,捂住麦克,压低声音问了沈罪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沈罪老师,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