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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至少这一夜,她是温暖的。

之后,应白就又去了外地集训,陶苍林再次过上了每天晚上偷偷换卡发短信的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应白似乎变得有些冷淡。

她依然会回他的短信,可口气却客气起来,不会气他,不会说难听话,也不会同他抱怨平时的辛苦。

陶苍林的心底隐隐起了不安,但他知道现在的应白正是最辛苦的时候,他要成熟一点,不在这时候打扰她。

等到她回来就好了,一切都会好的,陶苍林反复这样告诉自已。

好不容易盼到她回来,已经是一个月后。此时已经放寒假了,她回来的那天,家里的大人也都特意回了家,所有人一起吃了个饭。陶阿姨特意准备了热腾腾的锅子,大家围坐在一起,袅袅的白烟将食物的香气蒸腾得充斥整个屋子,叫人食指大动。

在大人的眼皮子底下,陶苍林找不着机会和应白说些什么,只能一边埋头吃着羊肉锅子,一边打量应白是不是又瘦了些。

她似乎没有察觉,可这目光像春日里抽芽的草,足以顶开沉重的石块。

叫她难以回避。

于是应白隔着那层氤氲的白烟回望了他,只这一眼,她就觉得自已好像被烫了一下,麻麻地发疼。

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只是低下头来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满成尖儿的羊肉,全是陶阿姨给她夹的。

应白抬起头来,桌上一副天伦之乐的景象。

父亲虽然还是那副寡言的模样,可是眉间却是完全舒展的,连皱纹都透着放松。

陶阿姨只顾着照看两个小的,主要是顾着应白,捎带顾一顾自已的儿子,把应父撇在一边。

可偶尔两人的手臂碰在一起,就会极为默契地互相淡淡笑一下。他们还算新婚,可彼此之间早已有日久天长养出来的默契。

应白说不清自已是什么感受,她好像被放在热水里煎熬着,可是又感觉不到痛。

这时,陶阿姨突然起身,嘴里边念叨着“差点忘了”边往厨房走,等再出来时,手里还端了盘菜。

刚刚放下,应白就闻到一股冲鼻子的味,或许是她的表情有些明显,陶阿姨搓了搓手,解释起来:“这个是折耳根,味有点大,但是拿辣椒拌了之后,吃起来特别爽口清脆,林林喜欢吃这个。”

应白有些想笑,陶苍林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平时吃个零食都拉个长脸,还爱吃这么有味道的东西呢。

她看向陶苍林的目光有些戏谑,让他有些不自在地找补:“小时候吃惯了,算家乡菜吧。”

“我们是同一个家乡,我怎么没听过这菜啊?”应白随口调笑。

“我小时候在南州长大,这是南州那边的特色。”陶苍林解释得很认真。

但应白的脸色似乎突然白了些,她静了下来,一会儿才问:“你小时候在南州长大?”

此时恰好锅子开了,热气喷涌,陶苍林隔着白烟,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简单地点点头,说道:“妈妈以前在南州工作,我也是在南州出生的,小学以后妈妈的工作调回来,我才跟着回来的。”

之后应白只轻轻“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过话,安静地吃完了这顿饭。

晚饭后,父母在楼下看电视,应白先上去了,陶苍林陪着看了一会儿电视,心却往楼上飘,好容易熬到“燃烧、燃烧、燃烧,用我的生命燃烧”的主题曲响起,才总算找到借口上楼去了。

应白的房门没关,只是轻轻合上,他敲了敲门,推门进去时看见应白正跪在床边,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正要站直。

看见他进来,应白的脸色却并不热烈,她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陶苍林一会儿,就说自已太累了想好好休息。

陶苍林的脸皮薄,在这样委婉的逐客令下,他实在做不出赖在这里的行径,只是安静了一瞬,就向她道了声晚安离开了。

当房门合上时,应白看着他的背影,目光里满是告别前的眷恋,手里死死握着那个从床底重新找回的东西。

假期这种东西对于临考生来说,就是用来阳奉阴违的。

放了没两天假,陶苍林就被高数班加训给召唤去了,应父提议应白在家也好好温习一下培训内容,被她敷衍过去了。

每次高数班下课后,陶苍林就会踩着自行车狂骑回家,因为他要替应白带校门口的炸串,要是晚了,炸串会被水汽焖软,应白嘴刁,稍微不对味就不爱吃。

这次他又创下了最快回家的速度新纪录,等把炸串儿拿出来时,连土豆片都还是脆的。

不过即便如此完美,应白今天也吃得心不在焉,好半天才记得拿一根新的起来,嘴边全是胡椒和小葱。

爱干净的陶苍林有些看不下去,微皱着眉头拿了纸巾就要去擦,他的手上不知道如何收劲儿,应白笑着抱怨起来:“好疼啊。”

这下轮到陶苍林不知所措起来,他举起手又放下,最后只问出一句:“真的疼吗?我没……”他的辩解只说了一半就停了,最后他只轻轻举起手,很小心地擦了擦她的唇角,眼睛里满是认真。

应白仰头看着他,不待陶苍林说话,她就问了一句话。

“你喜欢我吗?”

这个明里暗里被应白无限拖延敷衍过去的问题,此刻被赤裸裸地摊在了两人的面前。

陶苍林的心脏瞬间被紧紧握住了,那种窒息感涌上太阳穴,他甚至觉得此刻自已的身体只是靠本能在运转,而他的理智,已经如同气球一样在无限膨胀,最后在爆裂的边缘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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