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行玉遂了沈姨娘心愿,瞅准孟枭近日心情大好之际,他决定为沈氏求情。
孟枭此时也在为如何操办孟老夫人六十大寿而殚精竭虑,以往这些事都是沈氏忙前忙后,自沈氏被禁足以来,府中大小之事都由他操心,孟枭也不禁想起沈氏的好处来。
崔行玉为沈氏求情,也是给了孟枭一个台阶,但他面上还是得先装装样子。
“是沈氏让你来求情的吧?”
“确实是沈姨娘所托,但是行玉认为,沈姨娘自禁足以来安分守己,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府中的大小事务,此次如果寿宴交于沈姨娘操办,说不定能挽回她在老夫人面前的颜面,虽然沈姨娘犯了大错,但对伯父和老夫人是忠心不二的,您就念在她的种种好处上再给她一次机会。”
崔行玉的话也是说到了孟枭的心坎里,他不禁出一声长叹,“我当然愿意让荣华操办,就是欢颜那里不知她能否同意,毕竟她现在身份不同了。”
崔行玉连忙回应:“伯父,行玉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
“欢颜说到底也是您的女儿,自古以来,女子都要恪守三从四德,在家从父的道理我想欢颜不是不知,她即便身份不同,但她终究是孟家的血脉,况且,您作为当朝太尉,又是这一家之主,您不会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吧,要让外人知道了,您的颜面往哪放呢?”
孟枭若有所思点点头,从内心十分赞同崔行玉的话,脸上阴云一扫而光。
“还是行玉深得我心,思虑周全,也不枉我费心培育你,对了,改日我带你去见见翰林院方大人,他昨日被钦点为主考官,并且陛下将此次出题的重任都交给了他。”
崔行玉心中大喜,看来自己离出头之日就不远了,借着孟枭舒眉展颜,崔行玉乘胜追击,当即跪下。
孟枭不解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伯父,行玉有一事相求,请您为我和欢颜赐婚。”
孟枭一愣,“你不是喜欢文鸢吗,怎么又成欢颜了?”
“行玉和欢颜自小青梅竹马长大,行玉心中一直想娶欢颜为妻,奈何她与冯将军的婚约,行玉曾一度死心,但是如今欢颜对冯将军无意,行玉恳请伯父将欢颜许配给我,至于文鸢,行玉一直拿他当妹妹看待。”
孟枭陷入沉思,原来孟欢颜之所以拒绝冯云澈,是因为心中另有他人,加之孟欢颜现在长宁郡主的尊贵身份,如果日后崔行玉再取得功名,二人的结合可谓是强强联合,对太尉府来说是益处多多,与其便宜了外人,倒不如让孟欢颜嫁给崔行玉,毕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也算是段良缘,至于孟文鸢,将来再择良婿许配。
孟枭对自己的想法深信不疑,于是对崔行玉说:“你对欢颜一片痴心,伯父很是感动,这样吧,等老夫人寿宴一过,我就为你二人指婚,陛下那里我会亲自去说明。”
崔行玉暗自窃喜,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孟枭已经同意将孟欢颜许配于他,那何不趁着孟老夫人寿宴之际来个双喜临门。
崔行玉连着几日都心情舒畅,但孟文鸢却看出了端倪。
之后,孟枭和孟老夫人商议之后,决定将寿宴一事交给沈氏操办,并未询问孟欢颜的意见。
小窗之下,孟欢颜安静地练习书法,两耳虽闻窗外事,但一心只读圣贤书,丝毫没把沈氏解除禁足一事放在心里。
紫芙替孟欢颜叫屈,“小姐,老爷这样做真的是一点都不顾及您的面子。”
孟欢颜平静道:“我的面子值几个钱啊,况且他还是这太尉府的一家之主,他难道连这点权力还没有吗?”
“但是沈姨娘先前对您做的事已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您没追究她已经是恩赐了,她怎么好意思出来啊。”
孟欢颜放下手中的笔,宽慰道:“沈姨娘被放出来是迟早的事,祖母年纪大了,父亲又忙于朝堂,这家里得有个主事的,这些我早就想到了。”
“那小姐就打算这样放过沈姨娘?”
“原谅她的是父亲,我并没有放过她,只是眼下这寿宴之事得由她来操持,如果她能恪守本分不再找我麻烦,那我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孟欢颜转念一想,以沈氏的性子怎么会放过她,但孟欢颜已经不是从前的孟欢颜了,对付沈氏这样的人还是绰绰有余,任凭沈氏放马过来,她再也不会畏惧。
紫芙正想回应,门口传来一声通报:“二小姐到!”
孟欢颜一惊,不会吧,这么快就来找麻烦了。紫芙赶忙退到孟欢颜身旁,一副严阵以待的表情。
只见孟文鸢一脸幽怨走进屋内,面带愁容对孟欢颜行礼,“文鸢给姐姐请安。”
孟欢颜看着孟文鸢弱柳扶风的样子,与前世的狠辣大相径庭,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一般,莫非又是个圈套?
“妹妹来此处有何事?”
孟文鸢眼含泪水,哭泣道:“姐姐,妹妹求求你,你不要抢走行玉哥哥好不好,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行玉哥哥了。”
孟欢颜疑惑不解,反问道:“妹妹这是何话,我对崔行玉无半分心思,平日更是避而远之,难道你都没有看见我对他的态度吗?”
“文鸢知道姐姐无意于行玉哥哥,但是,爹爹马上就要把你许配给他了。”
什么!孟欢颜惊诧不已,随即让紫芙将房门关上,孟欢颜这才仔细询问实情,孟文鸢已然方寸大乱,于是将沈氏和崔行玉的谈话通通告诉孟欢颜,孟欢颜着实没有想到,这背后竟还有梁妃操纵。
此时孟欢颜内心五味杂陈,崔行玉这样一个人渣还能让孟文鸢对其青睐有加,此时她只觉得孟文鸢可怜,但是想起前世剜目之恨,她已然觉得一切都是孟文鸢咎由自取。
“我是着实没想到妹妹能来给我通风报信,虽然我只知道你并不是为了我,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不过,下一步你打算如何。”
孟文鸢拭了拭泪水,“只要姐姐对行玉哥哥没有这份心思就好,剩下的事就交由妹妹处理吧,只是还要提醒姐姐,最近还是离行玉哥哥远点,时候不早了,妹妹告辞。”
看着孟文鸢离去的背影,孟欢颜眼中呈现出深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