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便将烟儿提早带回了娜雅女国,将她关在殿中,不准她出殿半步。”
“那段时间烟儿日日以泪洗面,我狠狠心只能不去看她,我期盼着那离澈不要来,又期盼着他能来。”
“你这老婆子真是搞不懂你,你既然不喜欢那离澈,又何故还想着人家能来。何况你们娜雅女国的皇宫不会连个护卫都没有吧?若是有,人家岂是说来就能进的?”杨娇双手交叉于胸前,一脸嫌弃的看着老太太。
龙舒苒真怕她这个舅祖母下一刻便要把这老太太丢出西宁王府去,她微微往前挪动了两步,将舅祖母投到老太太身上的那两道嫌弃的目光挡住了些,常言道眼不见为净,她还想让老太太把事情都说清楚呢。
龙舒苒可是听皇兄说过,她这个舅祖母,就连舅祖父也得让她三分。
“离澈是男子,本就是不该出现在我们娜雅女国之人,我当然不希望他再来,他来了便会更加让烟儿放不下她,看着烟儿日日哭,我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好受不到哪里,但我知道时间长了,只要那人不来,烟儿慢慢地总会将他忘掉。”
“哼。”老太太冷哼一声:“我之所以又盼着他能来,是因为那段时间,我特意放松了宫中其他地方的戒备,将宫中半数以上的护卫都调到了烟儿的殿中,只要他来,我便让他有来无回。”
“一个乳臭未干的邻国臭小子,他不来,我耐他不得,但是只要他来,我便要他为他所做的恶事付出代价。”
“可见你是个心又冷又硬的婆子,若不是你从中阻挠,冷月又怎么会从小成了孤儿?”
“冷月?你见过那孩子,对吧?老身看得出来,你喜欢她。”
冷秋亦是不反驳,脸上满是心疼之色:“月儿那样小,若不是刚好卡在悬崖边的一株草药上,她早就死了,师父当年救下她时,她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
“哼,我早就说过,那离澈不是个好东西,最后居然将亲生女儿给丢了,难怪,玩弄完我女儿的感情后,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可怜我那烟儿,半年过去了,依然对那离澈难以忘怀,哭得眼睛都快要瞎了,我终究拗不过她,将守着烟儿的护卫尽数解散,烟儿得了机会偷偷溜出宫,去了莲花阁。”
“我放的水,又岂会不知她要做什么,但终究担心烟儿出事,我让暗卫带着我亲自跟了过去。可惜离澈那个大混蛋,竟然连莲花阁都不曾回来过,烟儿疯了一般将莲花阁的角角落落都翻了个遍,只可惜找不到一丝丝离澈来过的痕迹。”
“我当时劝烟儿回去,烟儿抱着我哭得好不伤心,她一声声喊着后悔,哭得肝肠寸断。”
“后来呢?”龙舒苒问。
“后来,烟儿亲手升起了一堆火,从枕头底下取出一根绑成蝴蝶结的彩色丝带,亲手丢进了火堆中,直至燃成了灰烬。”
“她说,她好后悔那日去了许愿亭,什么莲花娘娘,都是骗人的,说好的白不相离,为何短短一年便各自天涯不得相见。”
“那你女儿究竟是怎么遇到离澈的?”龙舒苒对离澈充满了好奇,她始终忘不掉那个躺在冰棺中有着与母亲一模一样眼睛的男子。
他与母亲能有什么关系呢?她的直觉告诉她肯定有关系,绝对不是长得相像而已。
“是莲花娘娘的指引,当年烟儿在许愿亭许愿后,很快便得到了一根彩色的丝带。”
“也就是这根彩色的丝带让烟儿遇到了离澈。”
“烟儿得了彩带后便与婢女下了山,可惜那日下山时她们走错了岔路,过一条小溪时,烟儿脚下不稳摔了一跤,婢女将她扶起来时,原本握在烟儿手中的丝带已经顺着溪流飘出去好远。”
“烟儿当下就急哭了,婢女护着烟儿上岸后,劝她回去再许一次再求一根,烟儿怕惹怒莲花娘娘,怎么也不肯回去,婢女无奈只能出了个主意让沿着溪边找找。”
“这一找,她们便足足走了十几里路,山路难行,这一走,两个傻丫头,连天色暗下来了都没有现。”
“等他们现想要回转时已经晚了,她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运气倒也不错,遇到了来莲花山打猎的离澈。”
“也就是那么巧,连带着那根彩色丝带也到了那离澈手中,仿若是天意一般,一来二去,两人情愫暗生。”
“那时候烟儿还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哪里经受得住离澈那样的老手,那一年烟儿十五岁,那离澈已然过了二十五,还骗烟儿说家中尚未婚配,可偏偏烟儿那丫头还信了,将莲花阁的位置告诉了离澈不说,还瞒着我两个人开始偷偷往来。”
“小姑娘哪里经受得住老男人的花言巧语,她忘了娜雅女国的禁忌,把自己全权交给了她,还瞒着我怀孕生下了孩子。”
“我那个时候也傻,完全没看出来烟儿怀了身孕,我一直以为是烟儿又长身体,胖了些而已,加上她有意掩饰,衣服穿得宽松了不说,好几次我来都是装病躺在被窝里睡觉,我也不疑有他,瞧着不重,去国医那里弄了些汤药,便也没有多做计较。”
“我好后悔,若是那个时候知道烟儿有身孕,我还弄什么汤药,直接弄一副堕胎药,岂不是一了百了。”
“老婆子,好狠毒的心,果然是好人不偿命,祸害遗千年。”冷秋已经是强压住内心的怒意,他真的有一种冲动,撒点粉末送这老婆子上西天去。
“人人都说我老婆子狠心,可真正狠心的是那离澈,是他招惹了我女儿,又将我女儿遗弃,如果没有他,我们娜雅女国一切都好好的,怎会要我一个老婆子撑着一口气活到现在,我不甘心,不甘心祖先们辛苦创建起来的娜雅女国到了我这一代便没落了。”
“现在好了,阿苒,你回来了,我们娜雅女国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