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悲观以为自己要命丧于此的小医倌倒兴奋地开口,“之前从未听闻天医门还传授跳大神之术啊!”
大长老:……
黄袍男:……
大长老虚虚抹了把汗,“殿下明鉴,没有的事——”
赵枝枝心头也是怦怦乱跳。西乌族多年不参与内地医门的活动,眼下竟然主动让少主不远万里前来赴会,又竟然以身试毒、甘愿成为考题,赵枝枝一直以为是阿穆勒在为自己寻得解毒之方而已。
但看着他这一早上的反应,赵枝枝竟荒谬地猜测出一个真相。
古铃那……是阿穆勒心爱的女子。她误中了凡陀罗之毒,却因为西乌是医毒圣地,苟延残喘至今,毒性深重。西乌人当局者迷,竟始终找不到破解之法,阿穆勒便赌上身家性命,早早也给自己下好毒,来天医门赌个运气。
真是……
第一日好好说不就好了,非要拖到现在,还是一副逼她比试、逼她解毒的样子。
“你听到了?古铃那骂你不识好歹来着”,赵枝枝抓到了症结,只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借用这个唯一能治阿穆勒的靶子,“你要是倒在我台上了,古铃那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放过她自己的。”
阿穆勒蒙地和赵枝枝对视着。
良久,他摇摇头,“古铃那,人很好,不害……不害你。”
赵枝枝目光一动,那一直向上攀爬的紫色毒丝,竟然有片刻的滞涩,赵枝枝屏息去看,竟真的、不动了!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正待动作时,大长老心腹弟子便呈着方才她嘱咐去采的草药来了。
赵枝枝趁热打铁,迅挑出几株准备趁热给阿穆勒灌下,但瞥及药篮子时,忽然一愣。
怎会多出来这几株……
忘记。
她突然脑中铃声大作。
是啊,阿穆勒迟迟无法清醒,体内内力无法抑制而胡乱崩溃,才导致她一边疏通气血,一边又要阻塞气血,完全无法像救治魏邵一样以毒攻毒,反而束手束脚。
但若,让阿穆勒忘却前尘,一了百了呢?
赵枝枝知道遗忘一切的痛苦。可那一瞬间,她只能自私地替这对苦命鸳鸯做好了决定。
“阿穆勒,我的诊费可不是谁都付得起的”,赵枝枝捏住了他的下颌,手忍不住颤抖,“但我私自替你做了决定,更为抱歉,钱就不收你了。”
“要是足够爱她,就好好念着她,千万不要忘了……她的背影,她的笑脸啊。”
药汁清苦的气味扑面而来,阿穆勒无意识吞咽着,混杂着药汁和泪水的眼前,赵枝枝竟恍然看见那南疆汉子含泪点了点头。
“我从来都不信你……”阿穆勒自喉间挣扎出这字字泣血的字句,“可我没人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