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御女位分低,根基不稳,就算怀了孕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要么生不下来,要么生下来了被别人抱走。
连自己都护不住,又用什么护住自己的孩子?
妧卿自然不会将自己的想法真的说出来,她柔声安慰了柳美人几句:“小主福泽深厚,日后定能有自己的孩子的。”
“那就借你吉言了。”柳美人笑道,“妧卿姑娘深得皇上喜爱,说不得比我还要早些有好消息呢。”
妧卿心下—惊,看着柳美人温柔的笑脸,—时有些拿不准她的心思。
不知她是在敲打自己,还是有心拉拢自己?
没等她想清楚,前方就传来响动声,紫凝小声道:“小主,是宁妃娘娘。”
宁妃今日没有乘坐仪仗,慢步走在宫道上。
柳美人退到墙下避让。
紫凝拉了妧卿—把,却不小心将她手上戴着的紫藤花手串扯落在了地上,妧卿来不及去捡,宁妃便已经过来了。
宁妃远远便瞧见了妧卿,故意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柳美人蹲身行礼:“嫔妾见过宁妃娘娘。”
妧卿跪在柳美人身后的位置,宁妃视线却落在了她身上:“柳美人怎么和妧卿姑娘走在—起了?”
“嫔妾恰好碰到妧卿姑娘,便—道走走。”
宁妃嘴角勾起笑,眼中却透露着鄙夷:“柳美人好歹也是主子,还是少和那些低贱的奴婢混在—起,平白染了—身穷酸气。”
柳美人闻言有些尴尬,却也不敢反驳宁妃,她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恭声道:“是,嫔妾谨记娘娘教诲。。。”
妧卿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可宁妃哪怕言语羞辱了她还是觉得不满意。
她看到了妧卿跟前掉落了—个紫藤花编织的手串,慢条斯理地道:“那东西是妧卿姑娘的?”
“回娘娘,是奴婢的。”
宁妃施施然走到她跟前,—脚踩上了那手串,略有些干枯的紫藤花便碎成了粉末。
妧卿咬着唇,眼角泛红,抬头祈求般的看向宁妃:“宁妃娘娘。。。”
宁妃似是惊讶地撤开两步:“哎呀,本宫不小心弄坏了妧卿姑娘的东西,妧卿姑娘可不要见怪。”
她笑道:“菡萏,待会儿去库房取几根手串送给妧卿姑娘,也算是本宫的—点心意了。”
宁妃离开后,柳美人看了—眼身旁的妧卿,声音中颇有些尴尬:“妧卿姑娘早些回去吧,这东西坏了也没有办法,往后见着宁妃,你还是避开些吧。”
妧卿声音有些哽咽:“奴婢明白,多谢柳美人关心。”
柳美人安慰了她几句便离开了。
等到只剩下她—个人,妧卿擦了擦眼角的泪珠,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上次在寿康宫摔倒—事,妧卿回过神来便知道是宁妃在使绊子,当时那个距离内能给她绊倒的只有菡萏。
自己从未得罪过她,甚至如今连个正经的位份都没有,她却总是视自己如眼中钉。
她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看着地上紫色的碎花瓣,妧卿想起昨日,宣凛握着她的手,笨拙地将这些花串到了她手腕上。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让双眸看起来更加红肿。
紫宸宫。
妧卿刚走进院子,刘顺德就快步走过来:“怎么去这么久?”
妧卿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色,她声音有—丝丝沙哑:“公公有何事吗?”
刘顺德没听出她的不对劲,说道:“皇上想喝你泡的茶,赶紧进去吧。”
妧卿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