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会走的那么快,快到完全来不及让自己的儿子和云涟图培养一点感情。
虽然也用不上培养。
只不过那些浓郁的感情里,翻搅着的满是掺杂着绝望的恨。
云涟图上了琅家户口本的第三天,老琅总病发去世,遗产等一切事宜完全由琅魇接手。
葬礼上,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裹在黑裙里,聘聘婷婷地站在棺材边守灵,时不时对着过来吊唁的宾客还礼。
一守就是七天。
有人说这是老琅总新过门的男妻,用来冲喜的。他旁边的同行人就用手肘撞了撞他,挤眉弄眼地对视。
老琅总的遗嘱里可是说了,他的所有遗产都交由小琅总继承,那这里面包不包括这个男妻?
正说着话,小琅总从门外匆匆赶来,纯黑色的大衣带进来肃肃的雪。
他几步就跨到了棺材旁,伸手一拉那个愈发柔弱的身影,似乎是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话。
刚刚对视过的两个看客再次交换了一个目光。
看来他们猜的不错,这个男妻的确是同样被继承了。
“你做什么?”云涟图的语气很平淡,不复初始的愤怒。
漫长的岁月过后,他已经快要丧失愤怒的能力了。
“不做什么。”琅魇发现,只要是在对上云涟图的时候,他总能轻而易举地被挑起不同的情绪。
他用自己的身体和桌案把云涟图困住,捏着小兔子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向自己。
“就是看看你状态怎么样。”他的身体越压越低,呼出的气息洒进云涟图的耳朵,“看到你七日水米未进,状态不好,我就放心了。”
“嗯。”云涟图轻哼了一声,点点头,疲惫地靠上了琅魇的肩膀。
随便吧,琅魇想要怎样都好。
他是真的已经很累、很累了。
一个集团的更替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哪怕老琅总留下的遗嘱足够清晰,琅魇的个人能力足够强也是如此。
等琅魇终于忙完所有交接的事宜,终于有空闲时间,可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老琅总活着的时候,他们家是请了保洁和厨师的。
但就在三天前,琅魇已经把他们都辞退了。
他和云涟图生活的时候,并不喜欢身边有外人。
他本体是狼,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都能清晰地看到很远的地方。
比如现在,他刚刚走进院子大门口,就能看见那个小别墅里亮着的灯。
是云涟图。
这个认知让他突然感觉无比愤怒,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他无比清楚的察觉到了,在刚刚的一瞬间,他是开心的。
他竟然会为了云涟图在等他而开心。
这个事实更加让他出离愤怒,琅魇加紧脚步走到门口,随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云涟图正倚靠在沙发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