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媳妇不敢说话,只是抱着五岁的闺女小青,眼巴巴地看着牛智信。
牛智信也想派人去找,可外边这么危险,派出去的人也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如果只是四盛,他会毫不犹豫地派人去接应,可……还有他儿子随意,四盛还是为了去接随意才留在洞外的,他不能为了自家儿子,再让更多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牛智信目光落在王老太身上,后者刚才就跟在牛老太身后挤到前边来了,只是一直没有说话。
牛智信问:“王嫂子,你看呢?”
王老太咬了牙道:“老四是个有分寸的,他只是去接应随意,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再等等看吧。”
王老太的话似乎让牛智信的心冷静了下来,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汪泽然这时也挤到了洞口,冲王老太道:“奶奶,雪妹妹也没回来。”
刚看到蝗虫飞来的时候,汪泽然便去解下骡子缰绳,径直牵了跟着其他人走到山洞的最里边,洞子里有些黑,牲口都有些不太安分,汪泽然安抚了好一阵,等骡子安静下来,才把缰绳拴在一块大石头上。
汪泽然抬头见各家牲口都在这片,已经都安安生生地卧在地上了,这才离开。
大盛在牲口群边经管着,看见汪泽然从里边出来,便道:“快出去那边,三小子、永安他们都在那儿呢。”
汪泽然走出牲口区,果然看见三小子、永安、牛牛、小妮几个都挤在一起,叶家大人们都在山洞靠前的位置紧张地关注着洞口的情况。
看见汪泽然过来,永安可怜兮兮地叫道:“哥哥,我怕。”
汪泽然把永安搂在怀里道:“永安不怕。”
永安又看向牲口区,问:“我姐呢?”
汪泽然心里一惊,素雪没回来吗?他猛地抓了永安的肩膀问:“你姐没在洞里?你最后看见她是什么时候?”
永安被汪泽然的表情吓着了,嘴唇动了动没敢出声,三小子忙道:“我们一直在山洞里就没见到三姐,还以为她跟你在一起呢。”
汪泽然额角跳了跳,放开永安,对三小子说了句“看好永安。”便向洞口跑去。
洞子的后部都是孩子、女人和老人,大小子、小子、张富这些少年组的人都站在女人跟汉子中间。
汪泽然边走边一个个地看,并没有见到素雪的身影,这才向王老太报告。
“什么?”王老太刚才的淡定不知去了哪里,有些慌乱地喊起来,“俊妮,俊妮没回来?她,她一个小闺女,能去哪里呀?”
牛智信忙问赵老大,“俊妮是不是跟四盛在一起?”
赵老大摇头,“四盛叔一个人去的,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俊妮提了个锅准备要进洞的呀。”
牛智信正无头绪间,随意媳妇也挤上来带着哭音道:“爹,恒儿也没有回洞里。”
牛智信的头就“嗡”地一下要爆炸了,他感觉自己都不能思考了。
汪泽然见大家都无措地干瞪眼,便往洞口冲去,“我出去找他们。”被站在洞边的三盛一把给抓住了,“汪小子,先别急。”
汪泽然使劲挣扎,“我要去找雪妹妹和姨父,你放开我。”
三盛死死地抱住他:“要去也是我们这些大人去,你个小毛孩子就别添乱了。”
张屠户见状一只手就拎了汪泽然,对洞里喊:“张富,来把汪小子带后边去。”
张富就跟在汪泽然身后,闻言果真强拉了汪泽然到洞里边去了。
张屠户转头对牛智信道:“信叔,蝗虫来得太突然,让各家自己看看,看还有没有没回来的人。”
牛智信强压下心里的慌乱,想起四盛的操作,拍了两只手对洞里喊道,“各家清点人数。”
洞子里就骚动起来,各家人并没有在一起,呼兄唤弟地清点起来,好在除了叶家牛家的这几个人外,再没有少人。
三盛已经戴好了头套,走到牛智信身边道:“信叔,我出去找他们。”
强子见状,也从衣服口袋里翻找头套,“我也去。”
随心在洞口举着被子,对旁边的赵老三道:“老三,你来扯着被子,我出去找他们。”
赵老三却不接,拿着头套道:“我出去,随心叔你在这儿等着。”
随心心火直冒,我的儿子、兄弟在外边,你在这儿凑什么热闹,刚要说话,就听洞外有人说声。
随心大喝一声:“安静,外边……”
另一边的大柱却听得真切,打断随心的话道:“是四哥的声音,四哥回来了。”
牛智信扯了嗓子道:“快打开,四盛他们回来了。”已经破了音。
洞口打开一角,钻进来两个人,一群蝗虫也趁机飞进了洞里,随心和大柱迅速撑住被子堵住洞口。
四盛和随意进到洞里,浑身上下爬满了蝗虫,就连戴着的头套上都停了许多。洞口的人便拿了衣服等物帮他们拍打。
一时间洞里蝗虫乱飞,吓得妇人和孩子们惊叫声此起彼伏,洞里的人又开始在满洞子里扑打。
四盛摘了头套,见洞里这般忙乱,喊道:“有啥怕的,你们看看,这蝗虫不就是咱们平时吃的蚱蜢吗?”
有汉子拿了蝗虫在手上仔细看了,喊起来“就是蚱蜢,就是蚱蜢,原来蝗虫就是蚱蜢呀。”
洞子里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了许多,大人孩子齐上手,在洞里抓打蚱蜢。
四盛让人拿半块席子竖起在火堆边,不一会儿洞里的蚱蜢就飞来停在席子上,被等在边上的人打杀了。
随心举着被子终于找到机会问四盛:“就你俩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