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媳妇先同婆母了解内里玄机,是堂妹姜雪蕙经营有道,开了两家成衣铺子在杭州引成衣潮流后,与城中各大商行达成合作,将云裳记和霓裳记的衣服在杭州外都包给这些大商行制作售卖。
合作规定了,如果大商行要用商行的牌子,款式相似度不能过三处。
如果要用云裳记和霓裳记的标记,就要按照这两家提供的样版衣裳和材料说明制作,他们还会派的专人负责成品的品质控制,成品合格了才能售卖。
这两条的要求抽成不同,有选择两者皆有,也有只选第二条的。
而云裳记和霓裳记自己做出来的定制款衣袍,只提供给达官贵人。这类定制款会先做系列成品出来,让大商行投标,价高者得。
投中了就同中标的商行商量限定十套到二十多套,比如他们家在杭州只售卖一套。其他交给大商行卖到其他地方。
另一方面,姜雪蕙和公公合伙开了培训机构,给各大商行不断输送着销售和展示衣服的人才。
如今扩大了范围,将店铺和制衣坊的绣娘裁缝画匠都囊括进来,将他们培训成店铺和制衣坊内的管理和设计人才。
公公身边的师爷已经扩张到了十位,他们各司其职。整个府衙的人都将自家女眷和家人都叫来帮公公的忙。
他们家的儿子送去了培训学校,女儿去了制衣坊学绣花和裁缝。托公公的面子,全部免费培训还能赚点银钱。
因为这些合作关系,将公公和大商行的利益捆绑一致。每月都有商行借送佣金过来的机会,上门同公公套关系。
府衙的人都将公公当财神爷供着,兢兢业业,指哪打哪。就深恐知府大人不派活给他们。
公公定了半年举办一次慈善宴席,推出五套不在商行合作内的新的定制款。每款二十套衣裳给城中富商和外地商人投标,标中的钱扣除成本,剩下的钱就用来做修桥补路,救济贫民慈幼局等。
所有款项都有公示,列明捐款人和他们的捐款数目,每笔款项的去处明明白白。这又博得外地商人的好感和称赞。这让他们也能跟在大商行后面分一瓢羹。
而姜家女眷都是官家千金,本就受过严格的世家礼仪训练。她们就负责去各大高档场所展示霓裳记的衣裙。
等三位媳妇学会如何自然地销售和展示的技巧后,婆母甚至她们自己出外行动也不管,只要求每日穿霓裳记的衣裙。
有金银珠宝作为激励,三位媳妇一个比一个积极。
她们扪心自问,相公有金银珠宝香吗?待京城里有这些日子快活吗?
她们在京城要打理内宅,忙里忙外,想尽办法节约开销,日日穿着简朴的衣裳,里外操持,熬的容颜衰败,还被相公埋怨不够钱打点上官。
来了杭州啥事都不用操心,哪怕是半天打理一下生意,算个账目,这活计也不到她们过去的家务量的三成。
她们天天打扮的漂漂亮亮,干完活就能公款吃喝玩乐,到哪都被人羡慕追捧,还有赚不完的钱,玩不腻的游乐活动,每天都乐呵呵美滋滋的。
跟着公公婆母和堂妹过上这些神仙日子后,媳妇们找回了昔日做少女的乐趣,甚至比少女时期更享受。
三位媳妇未出阁时还要同姐妹争个簪轮流戴着,时刻要谨言慎行,不能去娱乐场所,说是有损家族声誉。哪有婆母这里活的恣意痛快。
时间一久,她们完全将自己相公抛诸脑后。
刚来的时候,三位媳妇还将思念写满一张信纸,唯恐被相公遗忘。老三媳妇甚至连情诗都写上了。
然后,老大和老二媳妇写信的次数越来越少,有时就写一句话打过去。成婚才一年的老三媳妇还倔强地写了两句话。
几个月后,老大和老二媳妇索性信都不写,每月自掏腰包给送信随从一张大额银票,温柔贤惠地表示她们在杭州给相公赚的生活费。让他用心处理公务。她们会努力为相公挣钱。
她们转身就眉开眼笑,呼朋引伴去打马吊,日子不要太快活。
老三媳妇想效仿,可拿出银票很是困惑。不应该相公给她们钱花吗?怎么嫂子们还反过来了?这哪里不对呢?她太年轻还想不明白嫂子们的深意啊。
再看老大老二的儿子们被安排去了杭州最好的书院,还有专门的先生一对一补课。云裳记的衣服每日都可以穿,不带重样。休沐时间跟公公去旁观政务处理,了解民生经济,拓宽他们的眼界。
而她们的女儿,婆母高薪请来最好的先生给她们和雪惜一块上课,课程分别在琴棋书画加礼,乐,算,舞蹈。
京城高门不少是一个大家族女孩拼一块上课,先生水平参差不齐,还身兼多课。
不似她们家,每个课程安排一位女先生,专门对着几个孩子。女儿们在休沐日子,跟着八面玲珑的堂妹穿戴一新去各家宴席长见识,锻炼社交能力,学习打理生意。
加上姜府每日各种不同的食膳。才住了几个月,就将大家养的健康美貌,一身贵气,仪容出众。
原本说好等女装售卖稳定下来,媳妇们可以回去京城。可尝到了甜头,媳妇们都不愿意回去了。她们积极为婆母和堂妹出谋划策,抢着干活,显示自身价值。
老大和老二媳妇都有子有女,贤惠地表示愿意出钱买不能生育的扬州瘦马侍候相公,她们留下陪伴公婆子女,让相公不必挂念。她们的孩子也大度地表示支持母亲的决定。
老三媳妇去年才成婚,只能让她先回京城。可她万般不情愿,为将来生孩子打算,大家苦口婆心劝的她不得不回去。
她回到京城没几天就哭了,她顿悟了,原来她对相公的爱抵不过同婆母嫂子们堂妹的情谊。
老三媳妇出自书香门第,她父亲是二十多年前的状元。母亲同她说,父亲真正风光也只有当上状元那一年,因家底薄弱,在老家还能横行一时,来到京城就什么都不是。
去了翰林院,状元到探花能拉出一大把,她父亲在京城无人脉又不懂经营。
虽说非翰林不入阁。可人才济济的地方,能在翰林院修史到老都不错了。大多人终其一生都没在天子心中留下姓名。
他们一家蜗居在胡同巷口,五六户家庭合住一间大杂院。周围的叔伯皆是翰林院饱读诗书之辈。街坊面前还能被调侃一句这院子住的都是翰林院上官。
在里头才知道每家每日鸡飞狗跳,为柴米油盐的日子有多拥挤吵闹。
母亲每晚都要熬灯算账,恨不得将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父亲的俸禄若当月能多十几个钱,母亲脸上就会多几分笑意。
他们养着她五兄弟姐妹着实不容易,要省钱供哥哥和弟弟读书,父亲母亲日夜操劳,还要挤出时间辅导她和妹妹读书画画和绣花。就为了将来她们能嫁好人家。
于是一家的衣裳缝缝补补,不到穿烂都不敢添新衣。玩具就是手抄的书本。她和妹妹们十岁就晓得拿绣好的帕子去商铺寄卖,换几个钱为将来出嫁添件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