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大祭司平静道:“臣谢主隆恩,谢公主盛情。今日特为公主参加冬猎节而祭神祈福,臣的加封仪式改日再举行吧。”
纳兰静窃喜,大祭司自称“臣”,就表示他愿意为皇上效劳,愿意听她差遣。
有大祭司的助力,她的计划更有望成功。
拓跋霄暗惊,印象中大祭司游离于俗尘之外,是漠北百姓的精神支柱,是逍遥自在王,神明般的存在。
他并非低头折节,甘愿俯称臣之人,也许只是客套话吧。
纳兰静微笑:“咱们去掉繁文缛节,把加封仪式简化,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大祭司摆摆手:“公主,祭神和加封不可同日举行,否则会冲撞神灵,降下天灾,惹来祸端。岂能因我一人而连累众生,加封只能再择吉日。”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纳兰静虽然着急,却也没办法。
若真如大祭司所言,招来灾祸,对父皇不利,就成她的罪过了。皇族中人为永葆地位,当敬畏神灵。
反正她在漠北住很长时间,改天也行。
只有加封仪式完成了,大祭司的国师之名落实了,他变成父皇的臣子,她才安心。
纳兰静点点头,双手捧着朝服,递给大祭司。
大祭司接过朝服,转身交予侍从,他眸中划过一道近似憎恶的光芒。
他回过头来,目光落到苏甜脸上,瞬间变得柔和。
“多谢大祭司,那日在殿中为小女子除祟。”大祭司曾为苏甜驱邪压惊,鼓励她变得勇敢,她心生感激,冲他甜甜一笑。
她梨窝浅浅,水眸盈盈,尽显天真烂漫。
大祭司望着明媚可爱的苏甜,和他记忆中那个姑娘的影子重叠在一起,几乎完全契合,恍若一人。
他心弦大震,仿佛千军万马呼啸而过,他彻底乱了分寸。
他幽邃如深潭的眼底波翻浪涌,他下意识近前两步,向苏甜伸出手。
拓跋霄剑眉一凛,抬胳膊挡在苏甜面前。
大祭司的手握住拓跋霄的胳膊,世子诧异和不悦的表情,令大祭司如梦初醒。
他急中生智:“世子别介意,我只是关心苏姑娘的身体,看来她的神识已恢复如初。”
大祭司并非唐突之人,拓跋霄放下戒备:“多谢大祭司关心。”
大祭司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苏甜笑起来的样子,眉眼弯弯,像极了他的梦中人汐念,一样的娇俏灵动。
他派去江南的人,找到了苏甜的家。经仔细打听,苏甜不是那家妇人的亲生女儿,是捡来的养女,当时苏甜还在襁褓中。
妇人寡居,没有孩子,对苏甜视如己出,而苏甜并不知妇人不是自己的亲娘。
至于苏甜的亲生父母姓甚名谁,家居何处,一点信息也没查到。
看见苏甜和汐念五官气质都神似,大祭司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汐念有个女儿刚出生就夭折了,大祭司明知道的,可还是希望奇迹生,也许那孩子命大没死,被偷偷送往民间了。
算算时间,若那孩子平安长大,也十五岁了,恰和苏甜同龄。
性别和年龄相符,容貌相似,大祭司不由得不怀疑,苏甜就是汐念的孩子。
他没有证据,仅凭自己的感觉,反正觉得苏甜很亲切,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