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那个亦步亦趋紧跟着的苏幕。
“我问你,你把我爸怎么了?”她在问,话语明显较之以往高涨。
“有人举报,”他说,面上是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
闻言,苏幕呆愣了,数秒之后,她望着陆琛,面上神色是如此的不可置信。
半晌,她似是才找回自己的声响;“陆琛,你们政治场上的肮脏我并非不懂,你是想去掉我爸,而后给你们陆家安上一个大公无私大义灭亲的名头吗?”
她怒声质问陆琛,在这个男人说出这句话开始,她似乎对他彻底失望了。
“你是我丈夫,你本该护我安稳的,可在嫁给你之后,我哥哥被下放,父亲被收监,陆琛,你扪心自问,我嫁给你,有没有得到半分好处?你怎能如此残忍?早知如此,我当初即便是嫁给鬼也不嫁给你这样黑心黑肺的男人,你们陆家的眼里,只有大义,只有权力,其他人都是附属品。”
她怒吼着,有那么一瞬间,嗓音撕裂开来。
她满脸泪痕怒视着陆琛,后者在她怒问声中渐渐失了些许理智;“不嫁给我你想嫁给谁?”
“嫁给谁也不嫁给你,得一人所爱,得一人所爱,得的是偏爱,你给我的是什么?你一边下放我哥一边让我理解那不可撼动的权利,你为了一个赵熙,就仅仅是为了一个赵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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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颖死
苏幕与陆琛之间的关系,那些恩恩爱爱的日常,在权利中被同化了。
苏军因利用权利支持苏幕与他离婚,陆琛下了狠手,剥脱了他的权利,且还将人送进了监狱。
狗急都跳墙,何况还是个人呢?
而苏幕,在挂着满面泪痕质问陆琛时,那眉眼间的憎恨丝毫不曾掩饰。
起先,她是狠陆家。
而现在,她狠陆家的每一个人。
十一月九日,苏幕在歇斯底里与痛彻心扉中度过,而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却是她的丈夫。
办公室里,气氛异常僵硬,苏幕的歇斯底里终于停歇。
她望向陆琛,那双眼,在不日望向他的时候带着爱意与撒娇,而现如今,满目清冷与憎恨,前前后后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二人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苏幕想,她这辈子真的是没想过自己的婚姻会走向如此地步。
一个人的好与坏,原来在本质上已经定下来了。
即便陆琛有多爱她,可她当真是接受不了这样一个狼心狗肺为了权利不惜牺牲一切的男人。
这个男人、间接性带着苏家走向了灭亡。
一时间,那个曾经在首都风光无限受人尊敬的苏家没落了,成了一个空壳,陆家这是将巴掌伸到了亲家脸面上。
苏幕自幼生活在这样一个环境种,知晓脸面何种东西到底有多重要。
陆家,让苏家的脸都丢尽了。
倘若是苏军死了,她还有何颜面在再首都待下去?
还有何颜面面对苏家的列祖列宗?
怕是没有了。
“陆琛、”她的情绪逐渐平稳,但这平稳中,带着的是冷厉与绝望;“如果我爸出了什么事情,你我之间,在无可能。”
“苏幕,你扪心自问,你爸没出事,你也没想在准备跟我过下去,”陆琛一同样的语气回应苏幕的话语,他是刽子手,也是受害者。
苏家的每一个人都在规划着他与苏幕的婚姻,不弄死苏军,他当真是怕苏幕早晚会成为别人的妻子。
苏军就是她的翅膀,不断了她的翅膀,陆琛这辈子都难安心。
说到底,终究是苏幕在这场婚姻中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太过挑衅陆琛的权威了。
她低垂首,冷冷清清的面庞没有丝毫笑意。
在那么一瞬间,苏幕好似长大了,那个没心没肺的苏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无情的苏幕,她恍惚间意识到了自己这辈子干过罪错的事就是嫁给陆琛。
更甚是响起婚前苏军那些饱含深意的话语。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此话,流传了数千年,自然有她的道理。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她望着陆琛,一字一句开口,似是怕陆琛听不懂似的。
而苏幕,这简短的一句话,悉数化成了利刃,刺向他的胸膛,让他内心稳下去的怒意在此攀升起来。
“后悔也晚了,”他擒着她的臂弯,一字一句恶狠狠道。
“陆琛,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你让我成为了整个首都的笑话,你十里红妆娶我进门,却转眼将我父亲送进监狱,陆琛,狼心狗肺的东西都不如你心狠手辣,你瞧瞧,你这样一个畜生,我怎会瞎了眼嫁给你且为你生儿育女?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爱我什么?恩?权利与我之间你选的是谁?赵熙与我家之间你选的是谁?现如今呢?你爱我什么?啊?陆琛,我诅咒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这日下午,苏幕满身怒火离开总统府,此行,她驱车而来。
这世间,人们一旦心里对某人某事产生浓烈的憎恨感,就恨不得立马将她送进地狱,而苏幕,也是同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