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妍的这一礼让老太太受宠若惊。
以前清妍没少给老太太行礼,可她从没觉得有任何感觉,甚至有的时候还有点嫌弃。可经过这么一遭后,老太太开始怕了清妍,所以现在这一礼,老太太才会觉得受宠若惊。
以前老太太受清妍的礼都要么就随便嗯一声,或者不耐烦的叫起。可今日这一礼,老太太没有随便嗯一声,而是亲自扶了清妍一把:“说开就好,说开就好。快坐着说,你身子骨那么单薄,别累着了。”
看着祖孙俩和好了,刘氏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地了。这种母慈子孝的日子一直就是刘氏梦想中的日子。看着这温馨的场面,刘氏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老太太没忘记来福兰院的原因,她说道:“妍姐儿,今日贾嬷嬷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妍本就没想过要瞒着,反正管家基本都是知道的,瞒着也是没什么意思的,于是清妍把今日的情况细细说了一遍。
清妍这说的是风轻云淡,可老太太和刘氏却是听得张口结舌。乖乖,这是把魏侯府往死得罪的节奏呀。老太太听了心中呐喊不已,完了,顾府这下是彻底完了。这个该死的灾星,真是要把人给逼死了。宁远县看来是没办再待了,等会有福回来就得赶紧的准备走了,要是走晚了,魏侯府那边怪罪下来,就走不了了。
刘氏心中可与老太太想的不同。她虽然也担心清妍得罪了魏侯府,可那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他们给清妍罪受。
刘氏:“妍姐儿,你怎么能这样对贾嬷嬷?你这是要把人得罪死了的。在路上人家要是给你使绊子,那你可怎么办才好?”
清妍:“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按着他们的要求做。我敬着她,她会更得寸进尺,以为我是小户人家,更不待见我。这一路上,要是一直被这样压着,那我哪还有机会。”
老太太不知道刘氏母子这话的意思,她其实也不想知道是什么意思。因为这会她的心思已经不在这里了。这会她正盘算着要是离开宁远县要去哪里?还有就是离开的时候能带多少银子傍身。想到这,老太太忍不住问刘氏:“淑兰呀,咱们府里现在还有多少现银?”
刘氏不知道这么要命的时候老太太怎的还有心思问府里的银钱,可清妍一听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奏效了,这是要开溜的节奏。
清妍不接老太太的话,只静静的听着。
刘氏心里虽有不悦,但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恭敬的对老太太道:“这会还不到年底,铺子和庄子的钱还没收,府上现在现银倒是够嚼用的。”
老太太:“说到铺子和庄子,淑兰呀,要是抵出去,能有多少银子?”
刘氏虽然也想着要把铺子和庄子抵出去,可她从没打算让老太太知道这事。要是让老太太知道了,这些钱恐怕就要被她收了。这些钱她不能交给老太太,这些都是要留给清妍的。
刘氏道:“这个我也不知道,要去问问陈掌柜。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
老太太:“要不你赶紧让陈掌柜把铺子和庄子都尽快抵出去,少点就少点,总比以后什么都没有了强。妍姐儿这次算是把人家魏候府得罪透了,要是侯爷怪罪下来,咱们可是担待不起的。我琢磨着赶紧把这些都抵出去,带着银子去别的地方先躲躲。”
老太太这话一下就让刘氏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事她绝不同意,但她也不敢直接就回绝老太太,刘氏道:“我虽不懂这些,但也听陈掌柜说过,这找买家且要些时候呢。买卖铺子和庄子,也没那么容易,是要到官府立文书的。这些都要时间,没那么快。”
老太太:“那怎么办?妍姐儿不做也做了,魏候府这是得罪定了。要是明天魏候爷怪罪下来,我们指不定就走不了了。”
这会清妍开口了:“既然祖母怕魏候爷怪罪,那就先走一步,我和娘留下来把庄子的事办了再去与您会和如何?”
听说清妍要跟自己去会和,老太太心里有点毛,她才不要这个灾星再跟着自己,老太太为难的道:“妍姐儿不去京城了吗?”
刘氏听了很不是滋味,老太太怎能这样对妍姐儿。
可清妍一点也不在意,调侃老太太道:“怎么,祖母这是嫌弃妍儿了吗?”
老太太心里腹诽:这不废话嘛。你个灾星谁愿意和你在一起。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可嘴上却不敢说,只得道:“怎么可能。我巴不得妍姐儿能和我们一道走。可这天下说大不大,都是皇家的,你要是这次不去,以后被找到了就是欺君之罪。”
清妍觉得好笑,老太太脸上的嫌弃之色就要漫出来了,嘴上还是那么虚伪。看来刚才的下马威立的效果不错。
清妍也一脸谦恭的道:“祖母说的对,看来我不能跟在祖母身边伺候了,等魏候府再来人,我就跟着入京了,祖母以后定要多多保重。”
清妍的虚伪连一向脸皮厚的老太太都受不了了。就她这样的,自己敢受她的伺候吗?老太太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还得摆出一脸慈祥的样子道:“妍姐儿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你放心去把,不用惦记祖母。”
清妍继续表演:“既然如此,那妍儿就放心了。魏候府是我得罪的,我得留下来承担后果,祖母就带着其他人明天一大早就赶紧先走吧。至于我娘,就先留下啦做善后的事。祖母看这样的安排是否妥当?”
老太太一听,立刻就觉得这个主意好。魏候府又不是他们得罪的,要是跟着灾星一起留下来,指不定连小命都保不住了,她才不愿意呢。既然她自以为是说她能担待得了魏候府的怪罪,那正好,就让她自己留着就好了。
老太太立刻道:“妍姐儿说的有理,祖母就按着你说的做。等一切都过了,祖母等着我们妍姐儿回来。”
边说老太太还拉着清妍的手拍了怕。
清妍不着痕迹的抽回了自己的手道:“祖母决定了明儿一早就走,现在就得收拾起来,妍儿就不留祖母在这里用饭了。”
老太太也能听得出清妍这是在赶自己。要是换以前,她铁定要训斥这个没礼貌的丫头,可现在实在是时间太紧了,自己确实得抓紧时间回去收拾起来。这会也顾不得生气,站起来就回了自己的福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