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太太一个眼刀劈过去,顾有福的脑子也回来了,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赶紧补救道:“母亲,儿子不是那个意思,都是这个贱婢的错,随便攀咬主子,儿子气急才口不择言的。”
听了儿子的解释,老太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勾搭主子,爬主子床的贱婢,也配称一声主子,当下黑着脸道:“我还没听说过一个勾搭主子,靠爬主子床的贱婢也配称主子的。一个不三不四的东西,你还是早早打了,别以后污了我们顾府的名声。”
顾有福没想到这次自己妈居然说那么重的话,知道这次真真是气狠了。算了,这会不能再向着香杏了,否则母亲真是不能容下她了。于是也不管跪在面前的香姨娘,转而问春儿身上道:“春儿,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还不从实招来,为何要谋害夫人,还要赖到老太太头上。再不从实招来,本老爷定要让人牙子把你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
青儿一听这么重的惩罚比自己的秘密被抖出来的惩罚还重,真是顶不住了。自己那点破事,就算被老太太知道了,顶天也就是被卖了,卖到那虽不好说,但不至于被卖到窑子里。要知道,窑子可是比青楼更恐怖的地方。可不管被卖到哪里,日子虽不好过,可也比被卖到窑子好,窑子是什么地方,那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去了窑子,连死都是一种奢望。
春儿现在真是悔不当初,恨自己就是个没脑的。当初,自己识人不明,被表哥几句话就骗了身子。那个杀千刀的骗了自己身子,信誓旦旦的说是要给自己赎身,自己才把这些年攒的私房钱都给了他,满心欢喜等着他来给自己赎身。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终于又有机会出府了,这才知道那个杀千刀的早带着自己的私房钱跑了,这下真是人财两空。更糟糕的是这会还现自己有了身子,这可怎么办才好。她也寻过死的,可偏偏就被香杏现了救了她,还给她找来了落胎的药。那会她是真的感激香杏的,想着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会报答香杏。本来那次事之后,她再也不敢有别的想法了,就指望着好好待在顾府,待在老太太身边就好,至少这样还能活的像个人。可没想到香杏才当上姨娘就变了嘴脸,居然拿她这事威胁她,她真是没办法了。她身子破了,出了府也嫁不了人,只有待在府里这一条路。可要是这件事被香杏捅出去,那自己就不能待在福寿院了,搞不好还要被卖出去。当时香杏告诉她,这事最多就是让福兰院和福寿院闹点矛盾,出不了大事,这样她才有机会巴结老太太了。香杏还说,只要做的好,自己是不会有事的,即便事了也不怕,只要自己不承认,谁都查不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等她位置稳了以后还要找机会把自己调到她身边,这样不怕再有人知道那件事,以后就能一直待在顾府了。
可现在的情况根本不是香杏说的那样,不但要担谋害了夫人的罪,还要认下把账赖到老太太头上的过,这些都是要命的。现在的大小姐可不比从前,那么厉害,几下就把事都问清了,瞒不住了,可香杏却只顾保她自己,就指望把全部的罪责都赖自己身上,可那么重的惩罚自己万万是扛不住的。既然香杏不仁,那么就不要怪自己不义了。
心一横,春儿给老太太磕了个头说道:“老太太、老爷、大小姐,这些都是香姨娘指使我做的。”
春儿才一说,原本跪在地上的香杏立马跳了起来,指着春儿说:“大胆贱婢,我什么时候指使过你了,明明是你对以前夫人责罚你的事耿耿于怀才做的,怎的还敢诬赖于我。”
对于香姨娘的指责,春儿不屑的一笑,根本不搭理香姨娘,接着说:“香姨娘说给夫人的粥里就是点蒙汉药,夫人不会有事,让每天来府里送菜的婆子装成大厨房的人,再以老太太的名义送把粥送过去过去,到时候即便事了,送粥的人也走了,就与福寿院没了关系,最多就是让夫人和老太太不和,那样她就能巴结上老太太了。等她位置稳了,才想办法把奴婢也调到她身边。是奴婢猪油蒙了心,干了蠢事,请老太太、老爷责罚。”说完一匐倒地。
春儿说完,香姨娘也赶紧给老太太跪下:“老太太,冤枉啊,都是这贱婢胡乱攀咬我的,我从没做过这样的事。”
香姨娘喊的冤枉老太太怎么可能听的进去,只听老太太冷冷的说道:“她为什么要胡乱攀咬你,怎的不见她攀咬别个。”
香姨娘也开始学着梅姨娘那套期期艾艾朝着顾有福说道:“老太太说的是。我以前也是做奴才的,现在得了老爷的怜爱,这个贱婢想是嫉妒我这才胡乱攀咬。再说了我才抬了姨娘,没理由去做这样的事。”
清妍在一旁冷眼看着本不想插嘴的,但现在香姨娘又要把顾有福那个人头猪脑拉出来顶缸,知道自己再不加点柴,搞不好又要被顾有福给坏了事,于是对老太太说:“祖母,妍儿一直想不通,到底那个送粥的人怎么进府的,又怎么出府的,不如让人去把那人找来问问可好?”
香姨娘一听清妍的话,真是恨的牙根痒,她好不容易把话岔开了,眼看顾有福要为她出头了,大小姐轻飘飘一句话,事情又回到原点上了。没想到大小姐的心思这么缜密,连这么点小事都让她给想到了。这要是继续查下去,那她真是脱不了身了。那个送菜的婆子是她让迎春叫去了,也是迎春给送出府的,这在门房都是查得到的。香姨娘的心这会是真的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