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卢令令声音打颤。
“先开个孔观察下情况。”方蕲说着,画上乾金咒,单指抠出个洞,他眯起一只眼睛,往洞里瞧,从刚才门缝里漏出的光线来看,里头应该亮着灯。
可当方蕲望进去时,除了一片灰暗,他什么都看不到。
“奇怪。”方蕲纳闷,“怎么黑黝黝的。”
卢令令推开方蕲,自己上前查看,眼睛对准孔洞,只一看便惊出一身冷汗,他惧怕地倒退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指尖颤抖地指着洞口,“红,红,红……”
白诗南好奇地去看,转头对方蕲说:“五个,排排站。”
“……”方蕲此时真想骂人。
他和卢令令看到的都是尸体的眼睛,一片黑是黑色的瞳仁,一片红是被血水浸染的眼球。
而白诗南所说的五个排排站,是那几具尸体站成了一排看着他们!
“该死的,他们有意识。”方蕲让八两躲进自己衣服里,那只银点英短同时钻进卢令令的背包里。
卢令令抽取命格咒缚在身上,是辅助格“无衣”,能够将队友的命格能量释放到最大,甚至帮助其无条件进化为更高阶的命格,可以说是极强辅助,超级奶妈。
当然,卢令令在脱离组织,成为有名的“神棍”之前,也是炼命师中的超强辅助。
方蕲投去赞许的目光。
“看我干嘛,干就完事。”卢令令豪迈地道。
然而说得雄心壮志,打开门的瞬间,卢令令还是被房内的景象骇到毛骨悚然。
屋内,五个不可名状的鬼东西,他们的眼白或是浑浊的灰白色,或是染血得红,裂开的嘴巴上甩出一条长长的舌头,拖到地上,黑色的血水混杂着脓液从嘴里流出,滴落到地面,他们极大程度地撑开四肢,像蜘蛛一般趴伏在天花板,墙壁,和地上。
他们同样审视着来人,转动着视物不清的眼球,朝着来人张开血盆大口。
卢令令咒骂一声,“见鬼。”
方蕲已经一道烈炎掌劈了过去。
“小白。”方蕲一声低呵,“杀无赦。”
作者有话说:
小白,杀无赦。
:命格异响曲(十六)
白诗南是天生的战斗学家,好战是他的天性,自从他的抑制器被卸载掉,便意味着他能肆无忌惮地大开杀戒,当然前提是获得方蕲的允许。
“嗯。”白诗南龇牙,红瞳中闪耀着颇为兴奋的光芒。
两条人影如同两道闪电,那五只怪物的移动速度很快,但方蕲和白诗南出手的速度更快,几乎是在瞬息间,两个个怪物全体爆裂,血肉成放射性炸开,滩涂四壁。
另外三个身形微顿,显然有了退意。
尸体,哪怕是被诅咒的死尸,都不可能再有意识和任何情感,包括害怕,退怯和利弊权衡,他们只会不顾一切地横冲直撞,直到完成指令。
然而剩下的三具尸体竟然不敢妄动,那么有种可能——潜伏在尸体内的东西,出于对物种间压制的先天感知,做出了弃战的决定。
方蕲推断,给了白诗南一个眼神。
卢令令不解,但为了显示同样默契,也跟着点头,八两似有所觉地发出嗤鼻声。
白诗南的指甲延长,露出野兽般的利爪,他和方蕲左右夹击,方蕲一个扫堂腿,踢断了一具尸体的腿骨,尸体的上半身猛烈前倾,下半身则被滞留在原地。
与此同时,白诗南的手如同钢筋般钳制住另一具尸体的胳膊,随即对准他的脖子便是一口,黑血四溅,尸体顷刻间身首分离。
还剩下最后一具,那东西停顿不到一秒,趁着两人无暇顾及的间隙,朝着大门口冲刺过去。
“卢令令,换命格。”方蕲指示道,“月老的红线。”
“好嘞。”卢令令的手刚从自家英短头上撤下来,在与怪物错身后,便被撞倒在地,一头磕在了铁门上,疼得他捶胸顿足。
只听得外头一阵横冲直撞,那怪物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蕲走向卢令令,两手插兜,气定神闲地问:“怎么样?”
卢令令揉着摔疼的屁股抱怨道:“你也忒看得起我了,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能够飞速过嫁命格?哎呦。”
方蕲扶起对方,“新技能都是被逼出来的嘛。”
卢令令哀怨地起身,额头上的冷汗一阵阵地冒出,飞速嫁命需要集中极大的精神力和消耗巨大的能量,将命格从灵猫体内取出,咒敷在自己身上,再仅以一掌对接,快如闪电般地强行寄命给另一人,施展如此绝技,整个过程不能有一丝松懈和纰漏,否则就会全功尽弃。
“你让我把月老的红线封印在他体内干什么?他只是一具尸体,是个死物,命格无法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卢令令依旧不理解,但还是照做,只因为对方是方蕲,他选择相信的同时便是无条件地听从对方一切安排,仅此而已。
“边追边说。”方蕲为自己换上命格“千里情缘一
线牵”,正好与“月老的红线”同命相吸。
“烟灰。”白诗南吐掉口中的肉末碎渣,接住半空中飘落下来的灰烬,放眼望去,整间停尸房悬浮着数不清的烟灰,如鹅毛灰雪,洋洋洒洒,遮蔽视线。
“小白,走啦。”方蕲一把拉过白诗南,“有人试图用人血喂养和唤醒被封印起来的远古厄命,这些人被献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