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沉默嘆聲,許久不語,雁昀也知道自己這是在露鋒芒,在帝王面前,最忌憚的就是居高自傲,何況他還是一個異姓王世子,雖說現在娶了…
雁昀突然單膝跪地請道:「皇上明鑑,臣絕無伐功矜能之意,臣之所急,全為大戊民安所慮,還有太子殿下……」
「行了。」皇上揮手打斷他的話,「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曦和是我的兒子,他的品行我比你了解,這事先按你說的辦,明日我將吏部尚書叫來,想問什麼你自己來問吧。」
雁昀去了兩個時辰了還沒回,李曦和有點擔心父皇言語上不留情,他與雁昀的關係剛有些改善,不會又被父皇攪和了吧。
「殿下,有女官求見。」小劉公公在屋外小聲喚道。
女官?這麼晚了女官來做什麼?
還是直接來的遖峯寢殿…
李曦和直覺不好,叫小劉公公先進來,「我剛剛歇息了一會,先服侍孤穿戴吧。」
小劉公公聞聲進來,與太子小聲說:「外面的女官帶著一行人,拎著紅繩銅錢葫蘆的,是要做什麼呀殿下。」
「你去找兩個個嘴嚴實的進來,把屋裡那張木榻床搬走,動作快點,小聲點,就…直接處理掉吧,不需要了。」
「奴才這就去。」小劉公公喜滋滋的又退了出去。
看樣太子殿下與世子殿下和好了,不用分床了。
李曦和將女官等人迎到寢殿偏廳,心虛的問:「可是到了什麼特殊日子,這麼晚了還有勞女官。」
女官長使恭敬道:「是以大婚足月,按慣例應由床頭西南角,床尾中間,掛起花生蓮子,寓意連年得子,但殿下親事特殊,遂由銅錢葫蘆代替,寓意富貴吉祥。」
李曦和說:「我記下了,將東西留下罷,待會我差人掛上。」
女官聽出殿下不願將人請進寢殿,無奈說道:「殿下,這結扣搭系也是有講究的,不可胡亂擺弄。」
李曦和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屋內添的那張木榻應該能搬出去了。
「那就進去罷,動作快些,我累了,本是已經歇息了。」他佯裝困意,心裡念著雁昀可不要這個時間回來,見床鋪不在了問出聲那可就露餡了。
回到寢殿,小劉公公等著李曦和遞眼色,守在一旁。
「你去殿外侯著,若是雁昀回了,讓他晚些再進來。」
小劉公公收到任務忙跑出去,留下零星幾個內伺婢女,女官,還有她帶來了三個隨從。
「這串銅錢要掛到立春,寓意富貴生春竹,來年必興旺。葫蘆是要掛到中間,雖小,但藏天地,伴殿下與世子之於萬里皆吉祥如意,平安順遂。若是喜歡,便可一直掛著。」
女官手裡的那個小葫蘆確實很小,只有拇指大小,但玉質豐潤,成色也乾淨剔透,是個好水頭物件。
女官動作敏捷,半柱香的時間不到,就將這些掛件都系了上去,打的結還各有不同,有的簡單有的繁瑣。
李曦和允了她們離開後,坐在床上把玩那個小葫蘆,手感也滑,當真是個精緻的。
「在把玩什麼,神神秘秘的。」
雁昀突然出聲嚇了他一跳。
「什麼時候進來的,故意走路不出聲的?」
李曦和搖著手中的小葫蘆,招呼雁昀來看。
「剛剛女官來過,說是有講究的,要掛在這裡。」
雁昀看了看他手上的東西,感興道:「這是什麼?我的床上也掛…誒?床呢?」
李曦和背過身去儘量語氣自然的說道:「叫人搬出去了,女官帶著隨從進來,叫人看見,該嚼口舌了。」
雁昀「哦」了聲,看李曦和的背脊緊繃,定是不止這個原因,但他不想挑明,李曦和面子薄,有些話他不好問只能先藏著。
「那我再叫人搬進來了?」他故意問道。
李曦和知道這話就是在逗弄他,剜了他一眼,耳根就染了紅。
「已經折騰幾日了,還是說?你就是想這麼分床睡下去?」
雁昀逗了他一下,忍不住笑出聲。「哪能,待臣先去沐浴,殿下…」雁昀微微彎下腰,湊到耳邊:「等我回來。」
李曦和這下脖領都紅了,他推搡開人,假裝困意已濃,先藏進了被窩裡。
雁昀回來時,床上的人面朝著里,只給他留個後背,天氣熱,李曦和的肩膀都露在外面,平直的曲線很是漂亮。
雁昀就這樣伸手握住,用力的將人肩膀扳過來,李曦和不得不仰躺著,悠悠的燭光閃爍,映著雁昀的臉有些朦朧。
「殿下,我能親你嗎?」雁昀說這話時
離他很近,呼吸就在耳側。李曦和仿佛全身被困住,動憚不得,也說不出話。
雁昀先是淺淺的吻了他額頭,然後是鼻尖,落在唇瓣輕輕一點,又轉而去咬耳朵,李曦和打了個激靈,剛要出聲制止,就被堵住了嘴,就著他微張的牙關攻略進去。
「殿下太好看,臣沒忍住。」雁昀含糊著說。
「第一次見你就覺著你像是下凡來的。」
李曦和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初經這些事,他又緊張又期待,完全不會迎合,只等著雁昀送上門的。
「殿下,大婚一個月了,可有想過那事?」
李曦和嗯哼喘著搖頭,雁昀卻不鬆口,咬著嘴唇不放。
「那…現在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