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汐铭汐凛大大小小多次的闹矛盾,心情不好时,汐然自己对小孩没法子,往往费力不讨好,倒是每次派出桑珐这个杀手锏便什么都能从容的解决。
所以这一回,她仍是这么想的,轻松对待而并未想及其他。
回往族内,正欲去寻一趟夜雪,问问防御装备的问题,没想厅室之内夜雪端端站在一边,侧身在门口站着一人,衣着雪白,抖抖索索,一副窘迫的形容问,声若细蚊,“我……我不会让主上怀孕的。”
汐然一默,直觉来得不是时候,夜雪现下大抵是在给雪叶容上面首的有关课程,之前听她提及过一次,没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的内容。
玖言的声音近在耳畔,不急不缓道,“雪公子听着授课确是很上心的。”
☆、欺负
就算雪陌并不情愿,但毕竟是经由夜雪亲自抓来j□j的,汐然也没办法解救他。只是在一旁看了阵,啧啧感叹有些问题的确是问得好生露骨,不说雪叶容这般的年纪会听得脸热若火烧,自有人来后便未曾抬起过头。就连她自己也颇为不淡定的听不下去,细心寻问过装备一事后就打算急急撤了。
直待汐然走出房门,夜雪才似想起什么般道,“今日有位女子来寻过主上,当下应该还在梧殿之内,是由桑止接待的。”
夜雪唤她女子就意味着她并不认识那人,不会是隐族之人,大抵是南溪了。
恍似明晓了汐然要走,雪叶容这才偷偷瞄了一眼这方,目及站与她身边的玖言顿了顿,又重新垂下头去,不知为何面上的潮红褪下了些。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她来找过我。”
汐然由于将好回眸瞧见了雪陌嘴唇噏动,耳边也隐隐约约听见有细小的声音,遂动了动嘴角无奈着,“雪陌你好好说话。”
雪陌身子一僵,抬起头来时莫名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眶,声音也迫不得已的大了些,“我说,早前那个女子来找过我,说是……说是要主上送给我的小叶容。”
汐然没想过南溪竟然会知道鬼面兔的事,“现在叶容在哪?”
雪陌回身一指厅室里的小角落,小叶容四仰八叉的躺在那,正是悠哉的抱着一根骨头,呼呼大睡。
吃肉的兔子……
小心翼翼的望一眼汐然的神色,雪陌终于坚定道,“我绝然不会给她的。”
这么一来,好似想通了些南溪会出现在鼎虚古墓深渊空间的缘由了,异位界的魔宠素来都是喜欢猎奇的贵族们最好的探寻之物。汐然也曾做过这样的事,但自有了空中阁楼之后,反倒对异位面的东西不那么上心了。
汐然微微眯眼,毫不吝啬的赞赏,“恩,做得好。”上前去提了小叶容,不由分说丢了那根肉骨头,将之抱在怀里,“叶容借我一回,晚点便给你送过来。”
小叶容近来日子过得很是大爷,受着雪陌的照料还能偶尔发一回脾气。故而此时大爷气一犯,骨头被抽离的一瞬间自然而然的肚子一抽的蜷起身子,亮出一对大门牙,在雪陌一声慢着还未来得及唤出口,张口便要咬在汐然的手指上。
身侧一只指节分明的手伸来,状似轻巧的捏在小叶容的脸颊,但听得轻轻一声呜咽,它闭眸张嘴的姿态便如此定固,牙齿不敢再下落半分。
汐然很是稀松平常的将自己的手指自其嘴下抽离,雪陌却是心疼得一抽一抽的,也忘了窘迫与尴尬,眸光含水的对玖言道,“你……你将它怎么了?”
玖言在汐然收回手之后亦撤了手,淡淡回应道,“没怎么。”
小叶容这才反应过来,今日唤它起床的换了个人,登时望着汐然时炸起的毛统统瘫软下去,也不再计较整个酥麻僵硬掉的口腔,缩成一堆的模样显得很是惴惴。
汐然顺了顺它的毛,再瞥一眼极为担心的雪陌,语气不大好的在心间对着小叶容道,“你平素都是这般待雪陌的么?”音调再冷上几层,“你对他闹腾是想回来我这?”
小叶容想及小仓鼠与小银,整个人都颓了,认错认得很是彻底。
记着南溪之事,汐然也未再准备耽搁,不过在经过雪陌身边时,见他眼眶仍是红得厉害的瞅着小叶容,不由开口道,“把眼泪收收,小叶容是未有大碍。”顿一顿,像是叹息一般,“你往后莫要再这般宠着它了,怎么谁都能欺负你呢?”
雪陌眼中的光泽颤了颤,经由汐然软语宽慰之后,委屈的泪水好似即刻就要夺眶而出。好不容易才抑制住喉中的哽咽,泪水颤了颤还是转回了眼眶,小声着,“主上,我没哭。”
汐然望了他半晌,淡淡回了一字,“恩。”便转身走了。
就算是强忍泪水,性格是如此,一时半刻间也是很难改变的罢。
汐然只是焦心着,他过去的十几年时光中,过的到底是种怎样的日子。细细一想,也会觉着心疼。
他还是太过脆弱,全然不懂保护自己的。
梧殿的院落,远远便可看见两株小些的樱花树,树冠露在围墙之外,轻轻震荡着,偶尔散下几片所剩不多的樱花。
入得园内才见,一金发蓝眸的女子端坐在秋千上,穿着精致好似被盛装打扮的洋娃娃,本是一派娴静高雅的模样却极其不顾形象,幅度稍大的荡着秋千,忽上忽下的晃荡着,唇边扬笑,好似玩得很是开心。
叫人惊讶的是,她手边同样也抱了一只鬼面兔,一直尽量往女子怀中缩着,显得很是害怕。
女子对鬼面兔的状态一直忽略得很是彻底,直待目光一转,停在院口出现的两人身上,一个利落的起跳便自秋千上跃了下来。神情蓦然一改,从玩心大起到陡然的乖巧不过短短一瞬,以优雅的姿势放下鬼面兔,站直身双手叠合在身前,文文静静稍稍屈身对着汐然行了一礼,温和道,“汐然族长,南溪突然到访,打扰了。”
汐然对其突然一派的装腔弄式很不能理解,却也懒得深究,缓缓道,“南溪殿下来访,有何要事吗?”
在汐然说话时,南溪眸光好像有一瞬间的游离,飘到了梧殿之内某处。待得汐然说完话后,又莫名对之挤眉弄眼道,“恩,是有要事,我也是在想,看如何能将这事处理得完美一些。”
汐然会意的往梧殿内看去,桑止正在帮她收拾着书桌上的文书,不解。
南溪继而挤眉弄眼,小仓鼠看不下去道,“是神惟啊,神惟,隐在空间中的。”
汐然不晓为何,突然便觉着好笑,轻轻勾了唇角,对南溪比划一个安心的手势。“恩,知道了,我们进屋详谈。”
进到梧殿殿门之时,状似不经意的顿了顿脚步,对着那一方微微起了波澜的空间,带笑道,“神惟殿下,要一同进去么?”
☆、出谋划策
事后南溪曾对汐然道,神惟来汐族的本意是担心她在不熟悉的族落里吃亏,素来又是个习惯一个人呆着的人,所以才故意隐着身形,并非有旁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