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清楚又怎样,我想她是记不清桑止的容貌的。她将人救回,就如当初安顿我一样,给人以不愁吃穿的环境,然后将人忘得干净。
会说出桑止这个名字,也只是怕她日后记起,会去找寻这样一个将她带回族的人。
但她竟然笑了笑,“那咱们就扯平了。”
那一瞬间涌上心底的感觉是什么我说不清楚,是疯狂的嫉妒还是不甘心她记着桑止,两年前救下的桑止,她的心中竟还容得下旁人么?那彼时处于同样状况的我,为何却被她抛之脑后。
因为我是兽么?
之后汐族一番大的变动,汐然养伤的时候变得愈发的安静,眉眼之中亦愈发的清冷了。
一日月冥来给她疗伤,走的时候,汐然开口问道,“桑止和桑珐,你们是如何安排的?”
月冥道,“安置在别院。”
“魔法呢?可教过他们?”
月冥定了定,直言道,“主上,没有贵族会愿意教两名普通平民魔法。”
“那便让我来教。”
之后,她对于桑止桑珐的确多了一分上心,会认真的准备授课的内容,也会特地抽出时间来,陪他们出去历练。却不会再如以前一样,抱着我自言自语,跟我说一些让她印象深刻的事,同我抱怨月冥的唠叨。
连为她而学会的撒娇都不好使了。她忙了起来,虽然还是会带着我,但不会时时都瞧瞧我了,因为她成了一族之长。
十一岁那年,我将要升七阶魔法师,未避免升阶的元素法力波动为她感知到,特地逃得远远的。回来的时候,汐然已经外出了。
她最近经常外出,却没有一次如这回般,一去就是半月。
我升阶之时一直记挂着没有同她打声招呼便离去了,不由心急了些。此回升阶便没有过往的通畅感,反而胸中像是闷着什么一般,偶尔刺痛。
兴许是反噬了。
整整半月都没能调息过来,汐然回来的时候,我正是心间刺痛。
她一如往常般伸手过来要抱我,我下意识防备,她手背上狠狠留下三道爪痕,立刻就见血了。
我吓了一跳,却没有被她丢开,而是被拉在怀中亲了亲,温和道,“我这么久没回来,你生气了是不是?”
我低着头磨蹭她的颈窝,心想着哪怕只有这一句的温柔,也足够我应付所以被冷落的抱怨了。
可反噬是真的,我整整几夜都心疼得没法入睡。
汐然起初只当我生气了闹脾气,温声细语,待我百般的呵护,可见我久久的如此闹腾,终于是慌了神。
但她第一个去寻的却不是忘言,月冥。
大雪的天,她将我裹在严实的麾衣里,竟傻乎乎的去敲醒了汐铭汐凛。神情急切而窘迫的问他们,“它一直闹着不肯睡觉,你们可有办法?”
她肯定不知因为这事,我在心中笑了她多久。她大概是觉着宠物闹脾气和小孩是一样的,而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哄我才好。
最后才辗转去了月冥那。病的那段时日,她时时都守在我跟前,顺着我的毛发,看着我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