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苒决定先冷落冷落温升,给他点空间,自己也趁这几天养养命。
然而还没歇两天,就收到了一条厄运。
——那些个名门正派,不久后就要召开一个处决大会,而被处决的人,竟然是温升。
原来那日莫苒走后,与他通信的玄灵派弟子找上了温升,询问温升关于莫苒的事情,欲与他商议如何攻进幽冥宫。温升却不愿意再同他们合作,劝他们收手,谁知那玄灵派便带头将温升押了回去,和各大门派的长老共同商量,最终给他安了个被妖女迷惑而欺师叛祖的罪名,说什么要为轩天派除去这个孽徒,很快就把处决他的消息传了出去。
不过是一石二鸟,既能落个好名头,又引莫苒前去,好“为民除害”。
寂静的胥华殿上,莫苒慢慢悠悠地听塔黑说完,又气又好笑。
“既然他们这么费劲心思想要我去,何不满足他们?”
“正愁没有进展呢,他们也算是帮了我个忙。”
不过莫苒也不会蠢到自己就真的去送死。
离处决大会还有一天。
这天晚上,莫苒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决定先去见见温升。
温升被拘在了玄灵派。
按照塔黑给的路线,莫苒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关温升的地方。
门前空无一人把守。
明显有诈。
莫苒要的就是这样,不过她也要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轻手轻脚地进了房间。
不堪入目。
温升身上那件月白色的锦袍,只是衣服上浸透着鲜红
的血,浑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而他纤细的手腕,脚腕,脖颈,则用粗重的铁链禁锢着,勒出深深的红痕。
他头发凌乱,头上的玉冠早已被染脏,脸上则露出一道丑陋恐怖的伤口,似是用鞭子抽打绽开的,从颧骨一直延伸到嘴旁,血肉模糊,令人看了触目惊心。
而温升安安静静的,微闭着眼,嘴唇苍白,睫毛在窗外透进的月光下,轻轻闪烁着。
像是一块被打碎的羊脂白玉。
莫苒看得心疼,抚上了他的脸。
少年猛地睁开眼,眼中皆是厌恶冷漠。
但在看清来人是他心心念念的莫苒时,他的目光柔和起来。
莫苒从他的眼里,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倒影。
“咳。。。你。。。怎么来了?”
他嘶哑又轻柔的声音响起,莫苒的眼角便绕上一抹红。
她对着温升尽力扯出一抹微笑:“我若不来,怕是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
他现在说话都牵扯着脸上的伤口,疼痛无比,但还是尽力地对着莫苒扬起嘴角:“不苦。”
这一声“不苦”直叫莫苒兜不住,落下一大颗眼泪来。
“你别哭,我现在可没法给你擦眼泪。”见状,伤痕累累的温升一下子手足无措,声音都带上了一丝慌张。
结果莫苒哭得更凶了,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怎么都止不住。
她声音哽咽:“温升,你个大傻子。”
为什么不迎合一下他们?为什么这么倔?为什么给自己
找罪受?
温升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莫苒像一束光亮,使他得到了救赎。
莫苒去试着解开束缚他的铁链,却无论如何也弄不断。
“别白费力气了,”温升沉声道,“你快走吧,不然一会儿怕是走不了了。”
莫苒犹豫了一下,然后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粒药丸来。
“这个有助于愈合伤口,来。”
莫苒将药丸放在他嘴边,温升便含了进去。
随后她又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