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天气足够好,在这个镇里,时光仿佛显得不再匆匆。
图书馆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建好,抽空去瞧了瞧,工人们正在忙碌,不是再来来回回运送材料就是马不停歇地切割着木材。
也不知道完成后是什么样子了,本来之前打算去别的地方的,现在也在这里呆习惯了。
待的这些时日,我非常中意在这个小镇没有人会刻意留意你,哪怕你并非这里的人。大家只会专注自己的事,在各自的生活中穿梭来去,对于其他人如何如何生活压根儿不操心。
我喜欢这样,喜欢不被人打扰也不打扰别人,喜欢不需要太过注重社交礼仪,喜欢人与人的点头之交,喜欢这里独特的精神自由——不必去在意别人怎么看你。
喜欢这个小地方不那么达,也不那么落后,一切都那么中规中矩,普普通通的。不闭塞也不喧嚣,像是避风港,累了总会有地方能让你停下来歇歇脚。
“喜欢你。”
“我也是。”
“有多喜欢?”
“喜欢到十二月份的花朵开遍全世界。”
“这样喜欢?”
“这样喜欢。”
安凑过来看着我,离我很近,我似乎能感受她睫毛扑闪出的细微流风。她认认真真的看着我,就像在重新打量着一个新鲜的瓷瓶。
“不要忘记我好吗?”
她展颜一笑,语声比穿过城市的和风更柔美,天蓝色的卡如同停落在梢的蝴蝶,随着动作振翅,阳光照过,迷目的光晕托着蝴蝶愈飞愈远。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突然想到。”
我未有动作,而安突然起身拉着我开始跑了起来,度越来越快,耳边是风所带来的呜呜声。她的头被风吹向后边,有一些拂在我的脸上,遮蔽住视线。我随着她而奔跑,手紧紧地扣住她的手,顺着那个力道行动,不去抵抗。
“去哪里?”我大声问,安没有作出回应,我不再言语就这么一直跑。
跑着跑着,安的度慢了下来,随后在一处草地逐渐停下,这里比长凳那里更安静,几乎看不到有人经过。这是公园最偏僻的地方,铺做小道的石板被茂密的草丛所覆盖,看得出没有什么人来这里,四周的野花正娇艳,一个个钻出草丛看着我们的到来。
“呼呼……”安喘着气,脸蛋有些潮红,从后面看,脖颈处的丝有些已经湿了,有气无力的贴着皮肤。
“如何?”安转过来问道,这时我松开了手,也在微微喘气。
“有些累,这么跑的话。”
“是的吧。”她微微一笑:“想象一下,就这么跑是不是什么都忘了。”
“是的。”我赞同,跑起来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这么跑下去好了。”
我默不作声,看着她。
安也看着我,依旧在微笑,我观察着她的表情,一种难以遏制的悸动从心低涌跃。
“安。”
“怎么?”
“你好像离我好远好远。”我说:“每次看着你我都这么想,你的眼睛就像没有聚焦般,单单望着,从那里什么都看不到。相比过去,我对如今的你一无所知。明明你就在我面前,可我依旧觉得你离我有日出时的地平线一样远。”
“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难道没有觉吗,或许你已习以为常,你在那里筑起一堵又高又长的墙毫不留情将我隔开,然后你默不作声,看着我拼命敲打,试图靠近你。”
“纾君。”安缓缓地说:“让你这样实在过意不去,可是我也一筹莫展啊,所以什么都不要再说了,好吗。”
我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安走来,将我的手拉过贴在她的心口:“你看,我就在这里。”
我一声不响地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它一下一下的将其跳动的节奏送入掌心中,温热的,又轻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