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找到这来的?”我听到她在用近乎呓语的语气这样问道,稍稍耳朵离远一点就听不见,我仍未知道她那刻是否有此意图,但这已不重要。
我将过程讲给她,花了半个小时。期间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听着,手指拨动着柳枝。
“这么说,算是有心还是无心。”
“唔……我不知该去怎样答复,但答案显然不如此刻重要。”我说。
她重复这句话一遍,仰着脸看我,我从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试图解读她的情绪,然而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看不到。在我还猜想是否有夜色的缘故时她已然开口:“现在你已经见到了,如何?”
“无法描述。”
“无法描述?”她又像是确认一遍。
“是的,像听着《oneofus》。”
“歌?”
“是的,我听这歌时总是无法描述心情。”
“为我,可否能描述一下?”她说。
“乐意至极!”我便将听这歌的感受一股脑儿讲了个痛痛快快。从开头到结尾,所有所有的感受通通讲了出来,最后我总结地说道:“说到这,我想到一个绝佳描述。”
“绝佳的。”她附和着我说。
“冰箱里刚刚拿出的甜豆沙汽水。”
“有这样的汽水吗?”她忽而妩媚一笑,好看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先听我说嘛。”我忍不住用手在她可爱的鼻头上点了一下。
“好的好的。”她点头再度侧过脸盯着我。
“就是说啊,在一个温度不高也不低可以说是非常适宜的清晨。你从山下一口气跑到山顶,还未等喘息又一口气跑到山下。
因为度太快,所以头及衣服上沾了露水也没察觉。这时候你还不想停下,怎么办呢?那就再度一口气跑回家,冲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掏出一瓶满当当的汽水。”
“甜豆沙的。”她跟着出声。
“对,甜豆沙的。”我继续说:“本来在普通的情况下你应该想到早上就这么痛快地喝可是不对的,但现在……”我停顿一下,“但现在温度适宜,体温适宜,连带心情也适宜,就这么不管不顾大口大口三下并作两下咕嘟咕嘟一口气直接喝完一瓶。”
“满当当的一瓶。”她紧跟着补充。
“太对了,满当当的一瓶。”我继续说:“因为是甜豆沙,你既不觉得喉咙刺痛也不觉得味道太刺激,就那样一鼓作气进到胃里。完事后一整天嘴巴里都是甜甜的凉凉的豆沙味道,就是那样的感觉。”
“就像清晨跑步?”
“就像清晨跑步。”
“一样没有理由吗?”
“没有理由。”我想了一下又说道:“真要说理由,那也是有不得不跑的需求。”
“需求?”她好奇地问道,随后与我的距离又近了一些。
“就像听歌一样,你打开耳机的那一刻,总是有不得不听的原因。”
“这样啊。”她似是思考般摇晃了几下头随即又看着我,样子十分认真。
“谢谢你,听你这么讲我真的很高兴。”她说。
她停住话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在睫毛一阵细微抖动后她闭上眼睛靠近我在脸颊左边吻了一下。轻轻地,像是小鹿在亲吻花瓣上的露珠一样小心翼翼。
一瞬间,我的心脏的跳动都停了下来,紧接着便剧烈地扑通扑通跳着,像是要从身体冲出。即便是耳垂也感到血液的流加快从而变得烫烫的。
我顺势扶着她,免得不稳倒下。手触碰身体的时候我能感到她在抖。隔着单薄的衣料,那种颤抖清晰又动人。
我猜测现在应该过了八点了,石凳的温度手摸着冰冰凉凉,木质靠背贴着我,如同张嘴吸食我血液中热量的怪物。
我陷入一种奇妙的境地,既想和安多呆一会,但怕她着凉。
“有点冷,抱住我一会好吗?”她仿佛察觉了我的心思贴着我直白地说,从嘴里呼出的风令我耳朵痒痒的。
不等我行动便先一步蜷缩在我怀里,轻柔的动作令人不禁想到困意涌上来的七月份的猫咪蹑手蹑脚跳上沙入眠,此外别无深意。
……
第二天正熟睡的我被铃声吵醒,眯着惺忪睡眼接听,电话那头是充满了活力的声音:“喂!”
“何事?”我一边打呵欠一边问。
“在忙吗”
“那倒不是,因为我还在睡,困意着实大了一点。”
“在等我的电话吗?”她似是才想起来,语气变得抱歉,但我听出这只是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