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怀瑾接我回府,羡煞了旁人。
马车上铺着厚厚的垫子,甚至还铺了一层动物的皮毛,柔软光滑。
夕阳的影子将马车的身影拉的越来越长,小贩们的吆喝声,行人热热闹闹的交谈声,糅杂在一起,梦幻之中夹杂着人间烟火味。
新婚之际,柳怀瑾也没有多余的功夫与我腻歪,每日雷打不动的钻入书房处理军中文书,至于我,倒也有了闲暇时间给柳怀瑾缝制新衣。
绣上麒麟瑞兽,还有飞鹤祥云……
“嘶~”
不知为何,今日总是心神不宁,频频走神,我引以为豪的刺绣,也时不时的出错。这不,刚才走神之际,绣花针扎到了手指,鲜红色的血液凝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滑落。
“夫人,您怎么受伤了?”青竹连忙用帕子缠住我受伤的指尖,还不忘唤绿荷取些金疮药。“绿荷,快去拿金疮药。”
“一点小小的伤口,犯不着如此大惊小怪。”
刺绣,哪有不被绣花针刺伤的。
这些无足轻重的事,却惹得青竹与绿荷二人着急忙慌,惊慌失措的。
“夫人,您是不知道,这漠城不比桐城,天干气燥,随便一丁点儿小伤,也能感染化脓,后果不堪设想。”
青竹将雪白的金疮药,轻轻的均匀涂抹在我的指尖,又用帕子包裹了一番,这才作罢。
谈话间,响起了丫鬟外面丫鬟的声音,“回禀夫人,郡县府芸娘小姐来了,在前厅候着。”
“芸娘?”
昨日刚去了郡县府家赏菊,今日郡县府家的大小姐就登门拜访了,倒是稀奇。
“走吧,去见见。”
“是,夫人。”
穿过走廊,拐角处过了几道门,便到了前厅。
“芸娘小姐,久等了。”
红色的衣裙,精致的妆容,红宝石点缀的步摇,镶嵌着同色琉璃的金色簪花钗,眉目含情,收敛了几分眉宇之间的英姿飒爽,暗藏了几分柔媚。
塞北能有如此绝色女子,实属难得。
“昨日与少夫人相识,芸娘感到相见恨晚。”芸娘落落大方,嘴角含笑,“芸娘今日特地来拜访少夫人,还望少夫人莫要嫌烦。”
“芸娘能来,是我等的福气。”我上前拉着芸娘的手,继续说道,“前几日刚送来几盆菊花,今日刚好带你去瞧瞧。”
至于芸娘也没有别的心思,我也无心多问。
问了,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谢谢少夫人。”
我们一起欣赏了菊花,又带她去看了我的绣房,讲述了一番江南的美景。
“江南如诗如画,美不胜收。桐城又是帝都,寸金寸土,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挤不进去的地方,少夫人为何来了这满地黄沙的塞北?”
芸娘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手中的帕子。
美人如画。
西北狂野之地,也能生出如此娇滴滴的玫瑰。
“人嘛,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这塞北,我早早就想来看看了。”
有时候,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迷迷糊糊的,就已经到了这地步。
“小时候,父亲带我进宫面圣,皇宫之中金碧辉煌,气势宏伟,那里面的人,享着荣华富贵,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人,她们想要什么便要什么。”
“芸娘小姐,金枝玉叶,这天底下还有你羡慕的东西不成。”
芸娘虽然年纪与我小几岁,可我俩的差距,却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