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盛长柏分析,盛纮和王舅舅既是姻亲,又是同僚。
王舅舅外放数年,现在要调动工作回汴京,跟身在汴京的盛纮打个招呼很正常。
盛纮估计也没跟王若弗说细节,只是告诉了老妻你哥哥要调回来了,岳母肯定一起回来你准备着点。
根据夫妻二人最近相处的模式,谨慎如盛纮应该会交代一句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其实以王若弗的正常教养和智商,盛纮犯不着叮嘱这一句,这点政治素养她还是有的。
不过王大娘子现在在更年期,所以盛纮特别注意。
可是他忽略了,正因为王若弗现在在更年期,逆反心理特别重。
基本上盛纮说什么就不听什么,他不交代可能没事,一交待肯定有事。
家有一老
齐衡听完盛长柏的分析苦笑道:“二哥,即便你猜得不错,我能拿岳母如何呢?”
盛长柏皱着眉道:“不行,我得跟娘说说,以后在家里听到什么消息,不要对外头人说,尤其不能跟康姨妈说。也不知道娘最近是怎么了,祖母懒得跟她说话,我爹爹的话她肯定不听,就连大姐姐和她身边的刘妈妈说的话都不是很好使,偏偏康姨妈说的话她就听得很顺耳,真是要了命了!”
齐衡道:“所以我才约你今天吃饭啊,就是告诉你这件事儿。要真是岳母将此事告诉了康姨妈,岳父又管束不住岳母,那说不得还是要请祖母出面了,岳母总不能连婆婆的话都不听吧!”
“祖母为盛家呕心沥血一辈子,现在重孙都有了,所有孙子孙女也都成家了,该享享清福了,怎能总劳烦她老人家呢!”盛长柏还是很心疼奶奶的。
齐衡不禁苦了脸:“啊,我今天还打算给祖母请个安,问问她怎么安抚六妹妹呢!”
盛长柏一脸不解:“我不是都教过你了吗,怎么,念书不管用吗?不会啊,你二嫂怀全哥儿的时候,这一招很好使啊!真的,我一念她就睡着了,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齐衡真心觉得,长柏二哥哥推理断案很有一手,对于哄女人则纯属自我感觉良好。
明明是二嫂嫂海朝云大度不与夫君计较,你真以为自己宠妻安胎技术一流啊?!
齐衡今天约见盛长柏,有两个目的。
第一是告康姨妈和王若弗的状,叫他整顿一下盛家内务。
第二就是向盛老夫人取经,聊一聊明兰的孕妇综合征。
达到第一个目的的齐大人觉得在觉得在安抚女人方面,和二舅哥盛长柏完全没有共同语言。
有苦说不出的他,只能埋头喝闷酒。
没想到正瞌睡,就有人送来了枕头。
盛老夫人身边的房妈妈找到了二人,说盛老夫人听说六孙女婿来了,想见个面,问问心爱的六孙女明兰近况如何。
盛老夫人与齐衡,可真是不谋而合。
匆匆吃完饭后,齐衡立即甩了盛长柏,去完成他来盛家的第二个目的。
向盛老夫人请教如何安抚明兰。
其实齐衡向祖母求助的同时,也不是没有心理负担的。
他知道祖母是盛家最心疼最宠爱明兰的人,也是明兰此生最尊重最敬爱的人。
一方面他很想请教祖母,为什么不管自己怎么尽力明兰却始终有顾虑。
另一方面他还是有点怕祖母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最心爱的小孙女。
不过见了盛老夫人之后,他的顾虑就神奇地被打消了。
因为盛老夫人寒暄过后就屏退了众人,开门见山地给他讲起了过去的事情。
齐衡这才知道,当初盛老夫人是反对明兰和自己有私情的。
明兰却固执己见,生平第一次违抗了祖母的意愿。
盛老夫人坦诚相见,齐衡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将自己的不解、明兰的不安、平宁郡主的不满,全都说了出来。
从明兰有孕,一直讲到康姨妈上门,一点儿保留都没有。
等他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得太多了,看着盛老夫人不禁有些局促不安。
盛老夫人神色温柔地说:“元若,好孩子,祖母看错你了。如今看来,你确实是吃一堑长一智,不似从前那般天真懵懂了。明丫头确实嫁了个好夫婿啊!”
齐衡大惊之下也有几丝窃喜,带着疑惑问道:“祖母,娘子她还是不放心,我也没能说服母亲。您这话,我受之有愧啊!”
盛老夫人慈爱地说:“傻孩子,你又不是圣人,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不容易了。谁年轻的时候不曾犯过错,我似你这般大的时候,和明丫头的祖父已经闹得水火不容了。郡主是长辈,咱们不去说她,只说你们小两口。这件事儿,不能只怪你,明丫头也有不是。”
齐衡忙道:“不,祖母,都是我的错,是我没及早看出娘子担心生不出儿子,也没能看出母亲对娘子的不满,还说服不了母亲。”
盛老夫人摇摇头道:“不,元若,你确实有错,但你错在不懂明丫头。”
齐衡心服的同时又有不服:我怎么就不懂六妹妹了?当然,现在是有点儿不懂,可她怀孕以前我是懂的啊!
盛老夫人看着他道:“元若,你不服气是不是?那你说说,你心里的明丫头,是个什么样子?你想怎么对她?”
齐衡立即细数老婆的优点:“美丽,聪明,懂事,乖巧,温顺,谦逊,从不与人争执,遇事总是忍让,十分惹人怜爱……”
齐衡说起来没个完,看盛老夫人笑了,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打住,想了想又道:“祖母,我只想对她好,宠着她,让着她,一辈子对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