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边上了车。
陆言希飞快坐上驾驶位,他不敢看向母亲。
叶南栀摇下车窗,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苗美娟。
“你抢我爸爸,我就抢你儿子,多公平。”
“苗美娟,这只是利息。”
“你对我妈所做的一切,我迟早百倍千倍的讨回来!”
叶南栀朝苗美娟笑着挥了下手后,命令陆言希开车。
车子开出的刹那,叶南栀收敛笑意,面沉似水。
“送我去南郊。”
她在那有个小别墅,是母亲送她的十八岁成人礼。
陆言希心中酸楚,他没吭声,只是默默减慢车速,同时暗暗许愿,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分别前的这一刻。
即将抵达目的地时,车子抛锚了,陆言希检查了半天,也没找到故障所在。
隔着车窗,见陆言希愁眉不展,叶南栀拿着一瓶矿泉水下了车。
“先喝点水,我找拖车公司的人来吧。”
正要把水递给陆言希,对面弯道处冲出一辆白色suv,直奔着她而来。
巨大的冲击力,来得猝不及防,陆言希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推开,两车撞击,入目惨状激烈。
“南栀!”
矿泉水重重的砸在地上,水迹在公路上蔓延开。
陆言希发疯似的奔过去,大喊叶南栀的名字。
山谷里久久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声,最终归于寂灭。
叶南栀被撞下了山崖,密林森森,完全掩去了女人的痕迹。
陆言希不眠不休的在山谷寻了三天三夜,却一无所获。
濒临绝望之际,救援队来电,语气委婉的通知他去认尸。
太平间里,一具女尸被白布蒙着,冷冰冰的躺在停尸台上。
她露在外面的手臂上,皮肤已经轻微腐败,如临冬的枯叶。
陆言希浑身颤抖,不敢靠近。
他头痛欲裂,像是宿醉后做了一场错乱颠倒的噩梦。
冷白刺目的灯光更给他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陆言希拖着灌铅的脚往前走。
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仅存的侥幸不翼而飞,喉咙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扼住,令他喘不过气。
陆言希眼眶发烫,缓缓探手过去,薄薄的一层布重逾千钧。
揭开它,就必须要面对两人阴阳永隔的现实。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立刻逃离,继续寻找南栀直到地老天荒。
可他不能逃,不能把南栀孤零零的留在这里。
“南栀,我带你回家。”
陆言希鼓足勇气,一把扯落白布。
面目全非,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看到这样的叶南栀,陆言希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般,重重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