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的本能让她在这一刻迸对水的渴求,于是强撑着想要起身。
可是刚刚翘起一点,外界的冰冷就涌进被子像针般扎着她,浑身抽搐的状态让她不得不放弃又狼狈的躺了回去。
迷糊中似乎听到了轻缓的脚步声,察觉到自己床边可能有人,便挤出全部的力气乞求道:“水,请给我点水好吗?”
乞求声过后果然听到了倒水的清澈声音,紧接着这个脚步声就来到了床前,一只温暖手轻柔的从被子底下伸进去,隔着厚厚的被子温柔的托起她。自己则半靠在床边,用着一半的肩膀支撑着虚弱的晚柠,还不忘将翘起的被子边裹好。
大抵是嗅到了茶水的味道,晚柠依旧闭着眼睛本能般的摸索。那人也不再躲闪,另一只手端着杯子小心翼翼地将水送到她的嘴边。察觉到水的的凉爽,晚柠贪婪地急切地将其一饮而尽,凉水凉水入肠燥热消了大半,脑子也清醒了大半。
后知后觉托着自己的肩膀胸膛的健壮程度怎么也不像向晚轩的女子,睁开一条缝低头看向握着水杯给自己喂水的手:白净有力,直接分明血管清晰,虎口的位置还有着一道明显的疤,像是被利器砍伤痊愈后留下来。这个伤疤看起来像是旧伤,如今疤痕的面积虽然大但是因为恢复的不错况且皮肤白净,若不是静距离的观察反倒也没有那么容易被看到。
说这么多,最重要的是这是一双男人的手!意识到这里晚柠立刻回头看过去,正好撞见此人深邃深情的目光。炽热的眼神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要再喝一点水吗?”,子珩却像没事人一般,并不准备解释几句,只是拿着杯子依旧温柔的问着。
晚柠瞪大了眼睛盯着他,因为喉咙不便出声音于是摇了摇头。见状子珩将手里的杯子随手放在一旁,触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觉没有这般烫了这才起身小心的扶她躺下。
“你先躺下休息,现在不可再受寒了。”
晚柠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于是躲避似的目光下移看向别处,却现床边的茶几上放着几条沾了水的毛巾,当下就明白了生了什么。自己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下额头,而后自己往后挪了挪靠着床边,确保能更方便的交流,这才虚弱的开口说道:“我没事的,我想这样坐着让你陪我说说话,辛苦你了。你刚从宫外回来吗?”
子珩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这身装扮只有他出宫的时候才会穿,于是点点头:“回来有一会儿了,衣服还未来得及换。”
晚柠感激的看向他又很快低下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颜颜,笑什么?”,子珩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回去,还未看清楚脸上的表情作何状态,燃尽的烛光恰在此时熄灭,虽相距不远的两人也无法看清彼此。
“我笑话你堂堂的天子,竟然也会这般照顾人,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的一面。”,黑暗中的晚柠依旧看向他的角度,自顾自的说道:“我已经见过你好多面,不知道你还有多少面。”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子珩的声音就在晚柠的耳边响起,距离之近似乎能感觉到他此时的呼吸和心跳。黑暗中的晚柠紧张地屏气双手紧握住被子,这时子珩似乎得逞了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要要回到原本的距离。
感觉子珩远离的那一刻,晚柠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与冲动,下意识拉住了他的手。子珩明显没有预料到般僵硬在哪里,小声试探地问道:“怎么了?”
黑汉中的晚柠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认不清楚自己的态度,只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慌乱抽回的手。笨拙地找着借口:“这里太黑了,我,我不太习惯。”
“不要怕,我去点个灯房间很快就会亮了。”
晚柠有些害怕这在黑暗中滋生的情愫,便趁着此时转移话题:“刘学育的案子,查的可还顺利?”
“顺利”,没有一丝的犹豫的回答,“一切都很顺利,不日将公开审判。”
晚柠心里清楚这桩案子查起来自然不难,难就难在审判和后续的处理上。不用多想这件事情必定牵扯太上皇党的人,他们利益相关官官相护,况且到此时太上皇也不曾出来讲过一句话,就怕查到最后推出几个甲乙丙丁的小人物出来顶罪。但是子珩既然想把这件案子查清楚,也想借助这件案子将密不可分的权力铁桶撕开一个口子,而仅凭他一个傀儡皇帝只能是难上加难,难于上青天。
说话间蜡烛被点燃,房间内又恢复了光亮。本来想再说些什么的晚柠,见烛光映衬下俊逸的面孔淡然的表情时,她就相信了他真的胸有成竹便不再纠结这件事,静静的看着他将房间内的蜡烛都重新点燃。
子珩将灯罩放好举着蜡烛朝着床边走来,想要想光亮离晚柠更近些。盯着他这般认真的模样,晚柠忍不住脱口而出:“子珩,谢谢你。”
子珩恍惚间,看见躺在床上的她感激的笑容,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只听见房间外面传来了婉桃迷迷糊糊的声音。她记挂着公主临睡前有些头疼,担心再出了什么事所以前来查看,没成想正好看见房间里有光亮。
“公主,你怎么样了?”
房间内的两人瞬间慌了神,好在晚柠眼疾手快掀开被子的一角示意他躲进来。子珩虽愣了一下,但似乎也无更好的办法只得如此。于是随手将蜡烛放在一旁,自己则躲进了床的里侧,晚柠还不忘将被子给他完全盖好。
“我没事,已经无大碍了,让你们担心了。”,晚柠紧张的拽着被子朝着外面大声回应着婉桃。
“我见公主房里的灯亮着,可是有什么事情,我来帮您吧?”,说着婉桃就要打开房间的门。
这下晚柠更是急了,凭借着婉桃的细心程度准能现房间内不止一人,到时只怕是有嘴说不清。晚柠按着被子里的子珩生怕他出声音,一边着急的朝着门外说着:“不用了,你快回去房里休息吧,我已经好了大半。若是开门再进了凉风,只怕要是加重的。”
听见此话婉桃也不再强求,叮嘱了几句便离去了。
随着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晚柠掀开被子的一角子珩露出头来。他坐直身体随意地整理着自己的乱,正欲翻身下床之时忽然想起方才晚柠随口的一句“谢谢”,便也使坏般一手撑着床,弯着身子无限靠近,表情玩味的挑逗着她。
“方才你因何事要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