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晚柠慌忙的翻看册子,其中一页上分明写着:父——刘学育,母——张月娥,子——刘渐澈。
“刘学育夫人和孩子就在这里。”,晚柠欣喜拉着子珩便往广场一角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兴奋地说着自己的现:“我隐约就记得登记时有一对母子,那孩子不过五六岁的年纪,一脸的倔强。我当时还多嘴问了一句孩子的父亲呢,母亲只是说父亲去了其他的地方没有一起来逃难。我当时不疑有他,现在看来很有可能他们就是刘学育的家人。”
晚柠不想放过这个线索,子珩见她跑的如此着急,反过来抓着她的胳膊:“颜颜你慢着点,注意安全。”
晚柠回头会心一笑:“走吧,我记得她和孩子就安置在那个房里,现在那里安置的都是些女眷和孩子,等会儿你就在外面等我。”
子珩有些不舍的放开自己的手,目送她走了进去,自己则站在门口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确保如果有什么事情能第一时间冲进去。
临时住所内灾民见到公主突然造访纷纷又惊又喜,他们笨拙地模仿着今天在广场见别人行礼的样子给晚柠行礼请安。朴素的感情总是能更显得难得和珍贵,很快晚柠便被这些灾民阿姨给围了起来,一边表达着感谢同时也担心家乡的亲人和后续的安排。
“请大家放心,这里的住处只是临时的。皇上已经协调了南邺的空房子,明天应该就能带大家去新的地方住。皇上和南邺是不会放弃大家的,桑城也已经派了官员去处理,相信很快大家的亲人就能获救。”,晚柠安抚着大家脆弱的情绪和忧心的情感。
“有救了,有救了。感谢皇上,感谢公主。”,灾民脸上出现久违的希望的神情,相互低声诉说着。
这时晚柠也提出了自己的来意:“请大家一定相信皇上。另外,请问张月娥和刘渐澈是否在这里?”
岂料当大家听到张月娇和刘渐澈的名字,原本难得露出轻松之感的灾民脸上瞬间变了,变得十分警觉。纷纷摇头表示自己从未见过甚至听过这两人的名字。
“公主殿下,您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这样的人,不如您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这样的谎言实在是不堪一击,晚柠掏出册子核查了一下,便一切明了了:“没错,就在这里的。,今天刚刚登记过的,他们就住在这个地方,怎么会没有听过和见过呢?”
他们必定是有意隐瞒,于是晚柠软硬兼施换了一副稍微严肃的表情,恐吓他们道,“登记不会错的,知情不报可是要治个欺君之罪的!当真没有见过这两人?”
众人脸上闪过一丝惶恐和恐惧,面面相觑但还是继续咬死并没有见过这两个人,可能是登记错了。晚柠知道从他们的口中是无法得知这两个人的下落,好在这里带孩子的本来就不多,而且五六岁的孩子本就好找。晚柠不再纠缠开始自顾自的寻找,只见刚刚还分散的人群突然悄无声息地汇聚在角落里,明显想要遮掩什么。
晚柠这才明白这群灾民是自己身处灾难之中,却仍想为别人打一把伞,他们不清楚晚柠找刘学育的妻儿什么事情,所以哪怕自己冲撞了皇室也要保护他们的安全。
“公主,这里真的没有您要找的人,求您放过我们吧!”,众人七嘴八舌的祈求着。声音传到外面,子珩还以为有人刁难晚柠,便着急的要进去。
这时晚柠默契地回头,给了子珩一个眼神让他安心在门口等着。自己则高声向灾民解释道:“请大家不要害怕,我找他们只是有些事情需要确认,我们自然会好好保护他们的安全,请大家相信我。”
底下的人面面相觑,皆不敢贸然行动,这时一个看起来比较有权威的人跪着往前移动了几步,直到靠近晚柠的位置磕了一个头,乞求般问道:“公主,您可是为了刘学育大人来的,刘大人是我们桑城的大恩人呀!他是为我们桑城百姓死的!我们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妻儿,不然他泉下有知怎么能瞑目?”
“什么?刘大人真的已经去世了?”晚柠震惊不已。
提到刘学育大家心中满是悲伤,有些人已经开始偷偷的擦眼泪。这时一直在角落里被遮着的人站了起来,正是刘学育的妻子张月娥,她紧紧地牵着自己的儿子,脸上虽然满是憔悴但也满是坚毅。
子珩从外面见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日进城时目光倔强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男孩。
“公主殿下,刘学育死的冤枉呀——”一句话还未说完,眼泪便止不住的从眼睛里流出,张月娥的声音也变得悲戚颤抖。她左手牵着自己年幼的儿子朝着晚柠的方向走来,四周的灾民老乡纷纷为她让出一条路,眼神却也始终落在这对可怜的遗孀和幼子身上,生怕他们有什么危险。
张月娥走到晚柠的面前,直直的跪了下去,大喊了一声:“刘郎冤枉呀!”便也在忍不住了恸哭起来,自从得知丈夫的死讯这位年轻的妻子从未有这样的情绪。她一直在压抑自己,想着为她的刘郎将年幼的孩子抚养长大,又想着为冤屈的刘郎伸冤,始终这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不能倒下。
晚柠也被这样悲伤的情绪感染,她蹲了下来与张月娥同等的位置,紧紧地抱着他们两个,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企图给她一点安慰和力量。晚柠在她的耳边安慰道:“皇上已经关注到这件事了,真相早晚会大白于天下的,请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给刘学育大人伸冤的。”
这一切都被在不远地方的子珩收在眼底,心中百感交集,暗暗誓一定要改变这天地。
周围的人听到晚柠的话,起身将他们扶了起来,对着张月娥安慰道:“这就是我们一直等的给刘大人伸冤的机会啊,月娥你可一定要抓住呀!”
满脸泪水都被张月娥伸出手粗暴的擦干,局促的搓搓手对着天喊道:“现在确实不是哭的时候,刘郎呀,你在天一定要保佑我们顺利,等真相大白那一天,我定带着美酒去看望你。”
然后又转过身对晚柠双目无神地说到:“公主,我跟你走即使前方凶险万分,只求一件事保证我儿的安全,我是活够了只是他还小,他是刘郎唯一的骨肉了。”
说罢低着头,爱抚着摸了摸孩子可爱的脸,即使是在逃难的路上孩子依然气色不错,看样子大家都很照顾这个孩子,从侧面也可是这位刘学育大人一定是位好官。
晚柠低头望向孩子又望向这位坚韧的母亲,赶紧应了下来:“请大家放心,我定好好保护两位的安全,还请你收拾一下行李跟我走吧。若被陷害刘大人的人知道他的妻儿已经到了南邺想给他伸冤,必定会想办法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
听到晚柠的话,众人纷纷表示认同,虽然在这里大家都会护着他们的安全,但是毕竟难以抗衡那些有权有势的恶人,明显跟着公主走这才是有保证的事情。
张月娥拿起寥寥的行李,牵起孩子的手坚定地跟着晚柠往外走去,刚到门口时又忽然转身给这些翘相望的灾民老乡深深的鞠了一躬,又拉着孩子给大家鞠躬,年幼的孩子似乎还不知道生了什么,但也被大家的情绪感染。
之后张月娥拉起孩子的手决绝地跟着晚柠走了出去,无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她都不后悔,只希望不要辜负刘郎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