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行仁孝之道,尊先帝世宗遗命,追尊嫡母纯元皇后为孝敬皇太后,尊嫡母皇后为母后皇太后,尊生母皇贵妃为圣母皇太后。
清1732年春末,大清开启了盛佑元年。自此,完成新一轮的皇权更迭。
慈宁宫和寿康宫,都迎来了新的主人。
而余莺儿,自然是要去拜见,她尊贵的母后皇太后娘娘。
这一年,她二十四,年世兰三十三。
年世兰有一次见了宫里那些嫩青女子,恍然思觉自己早过了花信之年,便愁肠忧心,对镜哀眉。
那时余莺儿的脸从身后慢慢靠近,她便一点点看见铜镜中那张极为年轻,愈来愈灵动的面孔。
年世兰思及什么,一瞬便变了脸,霍然起身按着让她写下,如若她早一步走,自己则必须同她一起走的承诺。
余莺儿说好,对她笑得很温柔,捧着她的脸轻吻住她,安抚她不安又害怕的心。
凌云峰的禅房修缮一新,惠太嫔自请出宫修行。那里靠近清凉殿,故人也终将重逢。或许,有情人,也可终成眷属。
苏培盛得了新帝恩典,离宫颐养天年,余莺儿应他请求,赐了一座小宅邸给崔槿汐,赏了金银放她出宫,那儿与苏培盛的住所靠在一起。至于终究是否有缘,便是他们二人自己的事了。
辇轿缓慢地驶在长街,余莺儿视线随意落下,她从未觉得长街的红墙如此低矮而鲜艳,抬眼望去的天如此宽阔而明亮。
她站在顶峰,随心所欲,目之所及,便都是盛景。
寿康宫到了。
年世兰其实穿不太惯内务府送来的新衣,花色纹样未免太老气了些,像那些个五六十岁的人才稀罕穿的,硬生生将她的鲜活美艳都压低了几分,叫她被余莺儿说过胜雪三分的肌肤都衬得暗沉些许。
想到余莺儿马上要来,她便横看竖看不满,急急换回了从前明艳华贵的衣裙。
摆弄着衣裳步摇,身段窈窕纤纤,美得如一支迎露盛开的红玫瑰。这才是她年世兰。
对着铜镜将长眉描得再乌一点,唇再红一些,指腹点落嫣红口脂时,猝不及防,余莺儿便闯入她的视野。
她面有微恼,她还没弄好呢!那支鬓边金凤都还没来得及簪上。
“好一个美艳的太后娘娘。”余莺儿轻声笑道,立在她身后,两手按住她的肩,垂眸与镜中人妩媚的视线交错,“莺儿瞧着当朝的太后娘娘,也是风韵犹存。”
“可以让人轻薄一下么?”她问。
年世兰哼笑一声,胡乱耍着威风,“轻薄哀家,我可要诛你九族。”
“娘娘是把自己也算上了么?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余莺儿拿起妆奁上铺摆着一支金凤明珠步摇,为她轻轻插入鬓中,“那便算是殉情了,我可是心甘情愿。”
“你不情愿,也得情愿。”年世兰骄横说,她转了转脸,将头微仰,凤眸抬眼挑衅看着余莺儿,后者则以为她如此是要讨吻,只好勉为其难低头吻上。
刚擦的口脂被涎水浸润,鲜红糅入唇间。
“真难看。”喘息沉沉,年世兰放开她,又含笑打量,手轻挑着紫金衣襟,“把这衣裳脱了,哀家不喜欢。”
“强抢民女,我不从。”余莺儿按住她想探进去的手。
“在哀家这,由不得你不从。”年世兰写满蛮横气息,直接站起身推着人走,就要光天化日将人压在榻上。
余莺儿就要被任强按着就地正法时,突然指了指她身后,幽幽道,“它看着呢。”
年世兰下意识回头,便对上案前一樽金佛,那佛祖的眼神正对着她,直勾勾的像是谴责她似的。
看什么看?等会就把你香火断了。
趁她回头愣神之际,余莺儿已经反客为主,反剪其双手将她压在自己身下。
她脸上笑意盈盈,“我佛慈悲,它喜欢看我欺负娘娘。”
说着便一口咬在其唇间,年世兰则闭眼迎合,她挣脱开束缚,一手向上勾着余莺儿的腰往下带,一手则情动地抚向她胸前。
余莺儿自也是不甘示弱,一方榻间,闷哼吟声悄然泄漏。
春日下闹春情。
院中移栽来的牡丹芍药妖娆盛开,簇簇动人,莺鸟从云上而下,远远被其吸引,自愿栖息于上。
一辈子还有很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