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蘇風眠,表情忽然就嚴肅了起來,不知為何,眼睛裡還流露出來一點點委屈,讓蘇風眠頓時無所適從。
幾秒後,季知非笑了笑,移開了目光,說:「去找個位子吧,我去打飯。」
「嗯。。。。。。」蘇風眠只希望自己方才想多了,但是和季知非對視,他還是會心跳加,這麼多年過去了倒也一點沒變。
作者有話說:
年快樂
第39章
來機場的人形形色色,葉傅軼坐在安檢口前的休息椅上,看著66續續趕飛機的人拖著大包小包進安檢門,然後被工作人員攔下來,例行身體檢查。
由於現下還是春天,北方的春天還是挺冷的,大部分人都會裹著厚棉襖,工作人員便會要求他們將棉襖脫下再過掃描器。
葉傅軼看了很久,看到一些脫下棉襖裡面就只剩短袖的人,會聯想很多故事。
穿短袖加棉襖的人大概是要飛去南方的,而葉傅軼記得蘇風眠說過他是南方人。
其實他本人還沒有去過南方,更不知道南國的冬天是什麼樣子。
聽蘇風眠說,南方的冬天就像北方的春天,卻沒有北方春天那樣乾燥。
他說他的家鄉一年四季都不會有落葉,甚至一年四季都會開花,好像那些樹是常青樹。葉傅軼曾經也希望他們的感情會是常青樹,現在看來當然是不可能的了。
每次葉傅軼聽他描述的時候,會很認真地看著他,一方面是出於好奇,另一方面是因為對方是蘇風眠。
蘇風眠說話的時候很溫柔,當然也帶著些許的教條,會時不時加上「我說明白了嗎」這些口頭禪,然後再看看葉傅軼,直到葉傅軼點頭他才繼續說。這些習慣可能是教書教多了的緣故,但葉傅軼不討厭,反而喜歡得緊,在他看來,這才是有效的溝通,比同何殷談話要舒服得多。
想到何殷,他就有些掃興。
他看一眼手錶,已經十二點多,但是蘇風眠還沒有到,也沒有來電話。
又等了一會,他打開某聞app,竄上實時熱搜的都是一些花里胡哨的娛樂事件,他不敢興——但是榜單靠後一些,是對於葉傅軼而言非常顯眼的「銀海機場公路」六個字。
銀海機場就是他現在所在的機場,他疑惑地點開,把聞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得出的中心結論便是這條路因為連環追尾堵車了,葉傅軼心裡咯噔一聲,也沒多想就給蘇風眠撥去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葉傅軼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擔心蘇風眠。
其實就只響了幾十秒,他也感到窒息,這種窒息里包含了很多不確定性,與其說是對蘇風眠安危的不確定,不如說是對所有未來的不確定。
蘇風眠算是一個可視化的正在離他遠去的未來。有一個瞬間他在想,不管蘇風眠生或死,他也只能活在自己的回憶和通訊錄里,不會有什麼區別。
「對不去,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聽到這個,葉傅軼不知道是該放心還是擔心,又隔了幾秒,對方還是正在通話中。
葉傅軼只好給蘇風眠發幾條簡訊,沒有很直接地問機場大道車禍的事,只是問他大概會什麼時候到——因為他自己也不確定蘇風眠到底是否出發了。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蘇風眠吃著飯,手機突然在桌上震動起來,來電顯示人是溫楠,他猛地想起前段時間一直想要打電話給溫楠問保姆的工作情況,但是被一些事情耽擱之後便忘了。
「好,別急。」
蘇風眠急匆匆地就拿起手機出去了。
他找了個安靜點的地方,醫院的樓梯間,避開了較為嘈雜的門診走廊。
「喂,溫楠,怎麼啦?」
「老蘇啊,你快回家一趟,你媽那天在家暈倒了,還好我正好那天過去找我爸,才知道的,她現在在醫院。」溫楠的語很快,和她本人一樣風風火火,蘇風眠聽了只感到身子像被機關槍掃射了一番,心口一緊,呼吸節奏也被打亂了。
很多問題一下子跑到他腦海里,一下子不知道該問哪個,該先解決哪個。
「怎麼會,那,我,我媽現在怎麼樣?」
「還在醫院,昏迷,但是心跳正常,情況不算危急,醫生說是急性腦溢血,還好她是坐在沙發上,沒有摔到,摔到就。。。。。。總之你趕緊回來吧,醫生說了好多,我也解釋不清。」
蘇風眠知道急性腦溢血意味著什麼,他聽到這個詞,後牙槽不禁哆嗦幾下,想說話但是說不出來,要說的話全部卡在了喉嚨里,似乎被一股逆行的氣流逼停,怎麼也跑不出嘴巴。
醫院的樓梯間裡安靜得能聽到手機另一頭傳出來的雜音和電流噪音。
「老蘇?餵?聽得到嗎?不過你也別著急,別擔心別擔心,應該能挺過去的,老人家現在也在治療,我這幾天都會看著。」或許是見蘇風眠半天沒有反應,溫楠安慰了幾句,儘管於蘇風眠而言是無用的。
過了幾分鐘,溫楠又說了一些話,最後把電話掛了。
這幾分鐘裡,蘇風眠稍微地平靜啦下來,他沒有思考太多事情,而是迅地點開訂票軟體,並不熟練地買了一張回家的機票,看著家鄉機場的名字,很熟悉,也很陌生,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回老家。
權衡了一下時間,他買了今晚八點起飛的飛機,現在趕過去時間還算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