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冤案也轮不到本公主来管。”
“您可知那人谁?”
“就是那天下尽知的淫妇-淑妃!”
李潇微微动容:噢?淑妃也算是我母妃,你怎敢在此诬陷于她?”
此人冷笑一声,倒没有之前那样畏怯了。
“哼,公主殿下怕是早就恨她入骨,还在这儿尊称其为母妃,也不怕遭了罪,而且现在满城风雨,公主殿下不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
“那你倒是说说叔妃怎么你了?”
那男人又恢复到从前模样,像女子般边抽泣边大喊冤杆,然后又娓娓道来:“小人身份卑贱,乃是京城宝成戏班的一名旦角,生活不易,看师父脸色,看客人心情而活,每天练功至深夜,也安分守已,从不做违法乱乡纪之事。”
“直到半年前的一天,师父告诉我那日必须好好唱,来了一个大客人,说不定瞧上眼了还能飞黄腾达,我就想过上好日子,便卖力地在台上表演。结束以后,师父高兴地跟我那贵人想叫我去府上长演,当时还觉得幸运,可是不曾想这是不幸的开始。到了府上之后那贵人凌辱于我,事后还将我关到柴房有般折磨才是前些日子将我淡忘,我才费了好大的力气跑了出来。”
听完这个事,李潇并没有露出半分怜悯之色,而是满腹狐疑:正需要证据时就那么巧遇上了人证,而且那本就是谣言罢了,却真有人跳出来说自己便是受害者,除非是淑妃疯了,真干了那样淫乱之事。反正不对,非常不对。
“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言属实?”
“有的,公主请过目。”
男人呈里上一支替子,这簪子是极普通的玉簪,通体雪白水润,在鲁头是一片栩栩如生的叶子,可李潇拿在手里时才察觉不对劲。
那叶片上似有凸起的一个字,李潇仔细端祥才认出乃是一个“鱼”字。
那字像针一般刺了李潇一下,她这才想起淑妃乳名中便有一个鱼字不知是害怕还是激动,她的手略微抖动着,然后将此物拿给玉鹃,让其收好。
李潇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此人来历不明,但只要能为其所用就是极好的事,她又问道:“你打算接下来如何做?”
男人微笑,倒也有了几分清秀,答道:“小人乃戏子,最擅长的不就是逢场作戏吗?”
………
黄昏之时,漫天金霞散向皇宫、朱墙金顶更显恢宏,但月离宫却是一片阴影,似有颓废之势。
淑妃此时正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袭白衣素裹,与往日的妩媚气息恰恰相反,眼窝深了几分,春青色弥漫,鬓边多了几根白,整个人都是夜惫无力之感。
今日她被放出地牢,却只见偌大宫殿中仅剩几名贴身的待女护卫,连陈设摆件皆被搬了个精光,往日繁华不复存焉,她几乎被这鲜明的对比气到崩溃,声嘶力竭地几声狂吼之后便是这死一般的沉寂。
“母妃,母妃!”李芸赶进来,见此情景也是十分惊讶,声调逐渐变低:“母妃……”
淑妃听她之言连忙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她万念俱灭,现在唯一的牵挂便是面前这个女儿,她满身傲骨,即使被人这样侮辱也不愿让女儿见到如此无能的母亲。
“芸儿……”淑妃小声低唤道,却连这样一句话也变得嘶哑了。
“母妃,你这是…李芸说未说完却泪珠已落,眼角汽起一丝红色。
“芸儿,母妃错了,母妃错了,大错特错,我原以为进宫只要能得圣宠便能荣华富贵安稳一生,所以母亲拼了命地养颜保容,暗地里做了不少勾心斗角之事,井中投人,铁烙审人…这一桩桩、一件件本来不是穷凶极恶却不曾想积累起来时鲜血满身,冤魂密布,你知道吗?这几日在牢中我夜t不能寐,每每被噩梦缠身,我知道我的报应来了,来了啊!”
淑妃情绪再度失控,最后的三字回荡在整个宫殿,像是厉鬼嚎叫。t
“芸儿。”,淑妃握往她的手:“你以后宁愿不嫁也别入室门王府半步,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却是现在才理解此话,我现在已是废人一个,不再求你能够再做些什么,只求你一生平安顺遂,碌碌无为总比过万般失意。
李芸眼泪再也止不住了,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籁籁落下,咬牙道:“我记着了。”
“唉………”淑妃一声长长的叹息,似是与过去释怀又像是极度不甘,连着她那愚昧的一生也叹走了,叹,叹,叹,叹一句痴情无限,叹一句宫门奢华,叹一句富贵迷眼,叹一句满心失望无处诉。
是深夜,月离宫正殿寝室终油枯灯尽,满屋明亮刹那间阴暗无比,淑妃终是乏了,昏昏沉沉地睡了。
就如此,一夜过后,天光渐亮,鱼肚白变到暖晨光再到日照当头也不过是一瞬之事。
素闻照例去给淑妃洗漱更衣,手中端着一盆热水倒也走得极快,她走到门前,轻叩道:“淑妃,奴伺侯您洗漱。”
见屋内人不说话,她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屋内的凌乱简直不能入眼:床前帷幔被撕坏,衣衫也到处乱扔。
素闻摇了摇头:“主子看来心情还是不大好”她拾起衣衫正欲上前安慰时,却现那被撕坏的帷幔处乃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子!
饶是一向冷静的她惊得将一盆热水从手种摔落,咣当一声,水花四贱,那金盆旋转几下后,无力停止,床上的人被惊醒了叔妃睡眼惺松,看到自己身旁的男人后震惊到失去理智,大声叫唤并一脚将男子踢下床去。
她心中疑惑却被恼怒占据,不顾一切地大叫:“啊啊啊!来人那,来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