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毒素最致命的,是我本人。而整个皇宫可能带一丝毒素的药草我全都命人拔除了,皇宫外三十里地你也不可能找到砒霜、蛊毒。”朽魔这些话让齐邪罗好奇地抬起眼。
朽魔的手也在这时紧紧攥住了她的手腕:“我会看着你吃午膳、晚膳,不能再因为你的愚蠢,让我看到你服毒自杀。”
齐邪罗脸上的疑惑打消了,受宠若惊间似乎有些害羞惶恐,她低下头藏起了表情,而当她转身时,嘴角一垮:
“我宁愿把皇宫内外三十里地的所有毒药挖出来喂给你们也不会想自杀的…”
齐邪罗关掉心声就不理朽魔了:“来人,帮我装好这些菜,我下午还想吃,吩咐厨房再做一缸甜汤!”
“下午还吃?你下午该和我去逛后花园。”“您午膳晚膳都要来跟我同桌但又不吃,还不如我一个人吃饭香呢。”
“那是因为我的膳食要端上你的餐桌,你怕是一口都吃不下去了。”“那我们就不必同桌啊,我也不愿意您干看着我吃饭,显得您可怜巴巴的。”
朽魔认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要和他吵架,翻出一个白眼呼出一口气后,他说:“我只是对观察食材的成长很有兴趣。”
齐邪罗立即笑呵呵道:“您不爱吃五谷杂粮,又怎么会喜欢吃由五谷杂粮喂大的人类呢…”她底气不足地收起了笑容,“我、我们马上就去后花园,您等等我…”
齐邪罗躲闪朽魔看她的眼神,把打包好的食盒全部抱去了偏房。
“姐姐!”气声出叫喊把齐邪罗吓得一抖。
齐邪罗赶紧把躲在这的媚礼往屏风后塞:“饭菜在这,热乎的,你多吃点。”
“我听到你们说话了,姐姐,你怎么敢和朽魔吵架啊…”媚礼也饿的厉害,打开的食盒美味诱人。
“他要是不硬来陪我吃饭,和我同桌一起吃饭的应该是你,他可烦死我了。”齐邪罗转头赶紧找了把梳子装作补妆。
“可是他,至少比齐信宴好,他会花时间陪你,制止了你和他的吵架,还要带你出去玩。”媚礼躲在了床上,拉上帘子,大气不敢喘地说着话。
齐邪罗瞪圆了眼睛:“看上去朽魔比齐信宴有人性,可那也是一种威压强迫,咱们为什么要在两个纯坏人之间比哪个稍微好点?”
媚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帘子内只传来小小的咀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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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邪罗的印象里,宫中的后花园很是鲜艳绚丽,四季不败,花匠无需花费大量时间打理,这里的植物就像都有灵性似的惊人茁壮。
在朽魔的带领下她也常来这里,背后没有齐信宴或宫女公公们盯着时,就自己拿着小铲把不知名的种子埋进去。
她还记得自己种的花在哪,到了夏季应该也在后花园里颇为突出明艳,于是抛下了和她并排走着的陛下就冲向了那片花池。
“啊…怎么死了…”齐邪罗只能看到冒出土壤的植物尖尖一片枯黄蜷缩,再也长不上去了,而身边的一株花草却开得大红大紫毫不收敛。
“为什么啊,我以为在这里很好养活的,其他花草都吃什么长大的!”齐邪罗徒手挖了挖土,现花苗的根系都坏掉了,其他花草的根却都延展到这来,仿佛吸走了生命。
“看来你没有什么天赋。”晚到一步的朽魔站在齐邪罗身后,那藐视的细微神色被女孩捕捉到了。
正当齐邪罗要瞪回去时,朽魔一口咬在自己的手掌上,这时,并非鲜红的血液流出,而是从他的尖牙下流出灰黑色的毒液,细小的红点混合其中,诡异至极。
他接下一捧自己的毒液,伸直双臂凌驾在植物之上,当捏紧拳头时,致命的液体流淌,被花瓣草叶吸收,把土壤浸染。
枯黄的花苗突然变绿、抽条,怪物般成长,细小的根系也变得粗大,直往下扎,霸气地占据了它的方圆一寸土。
随即那纤长的枝叶被厚实的叶片压弯,花茎仿佛有了灵魂,无风之下扭动了枝干,再看叶片一甩,顿时削掉边上那原本姹紫嫣红的一枝花。
齐邪罗看着削飞在花池外的花朵,犹如沉重落地的敌方头颅,她后知后觉地后退一步,无意识靠在了朽魔的怀里。
朽魔顺势揽齐邪罗上前,摘下刚刚结出的花苞戴在了女孩的耳边,瞬间,紧锁的层层花瓣在她唯美的丝间绽放,“看,花是这样养的。”
齐邪罗真的受不了这种幽会:“你的毒液是万能的?”
“这只是我的一点种植方面的小技巧。”朽魔笑道,“我还能让嗜血的花开在人的身体上,那别提有多漂亮了。”“哦不,我真的不好奇。”
“那我们大婚时,你想在大殿寝宫中摆什么样的花草?”意外的,朽魔已在计划将来的事了。
齐邪罗对此毫无想法,她满心满眼都写着:“不嫁不嫁不想嫁,救命救命救救我。”
“那就红玫瑰吧。”朽魔直接作出决定,“并且我会下令,只有宫内能种植红玫瑰,天下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准留存种子,因为这将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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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请看,这位是臣的女儿涯岚,母亲是西域旧国的祭司魔女,五官出挑,罕见的金姜色,擅长歌舞…”齐信宴眉飞色舞地介绍着为高殿上的朽魔大人献上礼物。
他身旁站着一排岁数一致,容貌各异却各有美资的女孩,都为了今日的谒见盛装打扮,那惊为天人的容貌和身姿足以让任何凡人魂牵梦萦。
可朽魔淡然地倚靠在王座上,不提兴致,也无意唤任何一位姑娘上前细看。
“老齐,你都说了,那是你的女儿,干嘛不当女儿好好养着,要当上贡的珠宝在我眼前晃呢?”朽魔此话一出,殿下的美丽少女全部跪拜在地,头顶的珠钗都掉了。
齐信宴保持笑容:“臣这是觉得齐邪罗不足以伺候好陛下,这才为陛下举荐更为贴心完美的少女伴陛下左右。”
“越是珍贵的,才值得人珍惜。我只要第一个和唯一一个,你带来这些多余的人干什么?”
朽魔话语中声线的每一声波动都加重少女们的颤抖,也让齐信宴的笑容从僵硬到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