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唐眠不知道為什麼,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好像不太完整,甚至對他們也有不少誤解。
符天諭雖然不贊同周梟銘武斷粗暴的處理方式,但也覺得有些事情,只一味的隱瞞掩蓋並不是合理的處置方式。
至少唐眠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他應該擁有相應的知情權。
於是出於這種心態,在符天諭察覺到唐眠的氣息,再看周梟銘的態度,猜到了他的打算後,符天諭心照不宣的配合了周梟銘的「表演」。
只是這結果看起來,好像有點脫他的預料和控制了……
秉持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基本守則,符天諭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把周梟銘給出賣了。
雖然錯是兩個人一起犯的,但也得分一分主副責任麼……咳。
在指揮官的視線朝著自己掃過來的一剎那,周梟銘皮都繃緊了。
毫不誇張的說,在那一瞬間,他已經自動腦補了自己的一百零八種死法。
連符天諭都默默做出了祈禱的手勢,為他默哀。
出乎意料的是,指揮官並沒有要處罰他們的意思。
「醫療艙檢測後的數據,你都看到了吧,」司珩看著周梟銘,語氣意味深長,「關於精神力暴動的問題,你就沒發現什麼異常?」
雖然符天諭是打著「醫生」的名頭來的,但實際全程操作和盯著治療艙的人都是周梟銘,對司珩的身體檢測數據,他應當最清楚。
知道自家指揮官從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周梟銘蹙眉回想,指揮官的檢測數據何止是不正常,簡直是處處違和。
只不過當時他一心只掛心著指揮官什麼時候能醒,以及要如何把他安全帶離這顆荒星的問題,倒是沒有深入去參悟那些數據的奇怪之處。
「是有一些不對,」周梟銘繃著臉,兀自嘴硬,「但這和您堅持要留在這裡有什麼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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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做夢
不提司珩,現在連聽了個一知半解連蒙帶猜的符天諭,都有一股想撬開周梟銘腦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廢料的衝動。
指揮官都暗示的這麼明顯了,周梟銘這個榆木腦袋怎麼還聽不懂呢?
而且這個愚蠢的傢伙似乎還抓錯了重點——指揮官從始至終一直在強調的重點,不是必須要留在這顆荒星上,而是唐眠。
雖然符天諭也不太懂指揮官的精神力暴動問題,跟唐眠有什麼關聯,但這不影響他領悟到指揮官的意思。
符天諭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把自己的猜測說給了周梟銘聽,一邊說一邊還暗戳戳的觀察著司珩的神色——指揮官沒有打斷他的話,就說明他猜測的方向沒錯。
「為什麼?」得到了答案的周梟銘,表情更加疑惑了,「唐眠又不是什麼靈丹妙藥,還能治得了精神力暴動?」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唐眠真的有這種能力,那何止是聯邦,簡直是整個星際獸人的福音。
有多少獸人備受精神力暴動的困擾,輕者疼痛難忍喪失戰鬥力、精神池紊亂以致發瘋,重者會直接喪命,且至今沒有解決的法子。
哪怕星際時代的醫療技術突飛猛進,也對精神力暴動的問題束手無策。
唐眠只是一個區區人族,甚至連精神池都沒有,又怎麼能做到對指揮官有幫助的?
在聽到如此「離譜」的事情後,周梟銘的第一反應不是指揮官在編造,而是——唐眠那個人族到底是怎麼誆騙他們家指揮官的,居然讓聰明的睿智的指揮官都信了如此鬼話!
周梟銘的震驚腹誹並沒有說出聲,但他是個藏不住事的,心裡想什麼全都寫在了臉上,一覽無餘。
司珩:「……」
第一次,司珩對周梟銘盲目愚忠的性子感到了頭疼。
「具體原因暫時我也不清楚,」司珩木著臉,語氣嚴肅的表示自己並不是在開玩笑,「如果不是他,我應當在剛被迫降落到這顆荒星的當天,就死於精神力暴動。但唐眠把我帶了回來,我發現只有在他身邊,甚至是有他氣息存在的地方,精神力暴動的頻率就會減弱。」
司珩的這番話信息量極大,最先反應過來的符天諭聽懂了他的暗示,倒抽一口涼氣。
「如果這不是您的錯覺……」符天諭失神喃喃道,「那唐眠可真是個絕世大寶貝,不管原理是什麼,都必須要保護好他,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其他軍團的人知道!」
不是符天諭沒有分享精神,而是他懂得懷璧其罪的道理。
唐眠只有一個,而整個星際有數以萬億計的獸人,如果不是司珩的錯覺,擁有這種神奇能力的唐眠就危險了。
「暫時還只是我自己的感受,沒有進行系統的跟進和數據監測,」司珩嚴謹道,「現在一切還只是我的猜測,但我現在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是不爭的事實。」
符天諭看著幼崽形態的自家指揮官,陷入了沉默。
如果忽略這個事實不提,指揮官還能神思清明的跟他們交流,也確實能算得上是一個奇蹟。
司珩自己倒是毫不避諱,直言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也不適合回到軍團去,容易引來麻煩。」
雖然同出聯邦,但幾大軍團之間的關係僅限於表面上維持的和諧表象,實則各由抱團站隊,暗地裡都想吞併敵對方。
互相往對方軍團里安插細作,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