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是你们的同伴,黑爷我还管挖管埋了,出去了丧葬费您哪位结一下?”黑瞎子一听我提起他,立刻就来劲了。
解雨臣也加入了这个话题:“我看过尸体,按理来说应该是被埋进雪里窒息死亡,但他是先死亡后被埋的。而且浑身没有任何致命伤,也不是死于失温。”
“是脑死亡,而且,有些日子了。”
黑瞎子说起正事来语气都有些阴森了。吴邪立刻追问:“什么叫有些日子了?”
“字面意思。大脑在一瞬间死亡,度太快,身体还没反应过来,所以可以继续活动。按你们的行程推算,他从上雪线之后就不正常了。”
这听起来很扯。
生物在脑死亡后顶多就是呼吸心跳会保持一段时间,伴随着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像张柳那样还能和我们对话,还能正常走路的,根本不可能。
但我们已经领会到黑瞎子的意思了,他是想说,张柳那时候已经不是人类了,至于是什么东西,我们需要进一步追查。
瞎子的话更坚定了我得去查一查张柳的心,这人来得突兀,死得也着急,徒留一堆谜团,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来。
反正这几个人都通晓未来,也用不上张柳解龙鱼密文。
“我接下来还有别的安排,就不和你们同路了,查到什么同步一下信息。”
瞎子往石壁上一靠,双手枕着头,提前同我们道别,也没人追问他要去干什么,黑瞎子在道上一向神秘。
“那得嘞,胖爷我陪你们走一趟。这老道士一路上故弄玄虚神神秘秘的,胖爷我早看他不顺眼了,这趟就去把他祖宗十八代给扒一扒清楚,看看都是谁。”
吴邪听了就笑,揶揄道:“拉倒吧你,繁星之前不是说张柳是被师父捡回去的,这你要是能找着他祖宗十八代,张柳怕是投了胎都得还魂回来给你磕几个响头。”
“那也未尝不可呀,胖爷我最爱看人给我磕头了。”
这两人一开始玩笑来就满嘴跑火车,完全不着边际,也没人搭理他们,我们吃过饭就收拾行囊准备下山。
走出山洞时已经快中午,来时的马和装备都没丢,我当时还担心过张柳疯跑出去把马放走了,那下山的路可就要遭罪了。
我看见不远处立着一根红色的登山杖,插在雪堆里,几乎没顶,只剩下一节把手还在外面。
“那哥们儿就埋那儿了,要挖出来检查一下不?”
黑瞎子看我看向那边,又忍不住开始嘴贱。
“不必了,他说他之命归于此,就让他长眠在白雪之中吧。”
我们对着登山杖的方向鞠了一躬聊做祭拜,胖子还掏了两个压缩饼干和一根火腿肠给埋在那堆雪里。
吴邪就笑他:“你不是说不待见张柳吗,怎么还给他送吃的?”
“这就是你心胸狭窄了是不,爷虽然看不惯他那副做派,但死者为大,死都死了自然是一路走好,咱们相识一场也不能让人家空着手走不是?”
胖子总有他的歪理,我们都不同他争辩。
我看向身旁的小哑巴,戳了戳他的胳膊,小声道:“虽然是外家族人,到底也是姓张,我们送他一程吧。”
小哑巴想来也早有此意,轻轻点头,我们同时卸下了身上的背包,吴邪他们也都退开,给我们让出空间。
我划破手掌,就着血液画出一道度的符咒,血液渗透进雪里,很快就洇开。
小哑巴在我身边蹲下,手掌落在登山杖上,轻声呢喃着一些经文,也是度用的。
简单地进行了一个度仪式,我们也算是尽了张家起灵和镇灵的义务,最后鞠了个躬,我们就准备离开。
也算是运气好,这两天都没有下雪,积雪比较厚实,陷得不深。也不刮大风,我们在雪地里行进了半天就到达了第一个落脚点。
下山比上山要容易很多,但我们还没忘记上山时说过的话,说好要去小哑巴从前待过的村子去看一看的。
反正都是要下山,走哪边都是走,抵达姑娘湖的当天,我们就调转了一个方向,不径直下山去,而是往湖的另一边走。
我们万万没想到这一绕行,竟然碰上了阿宁的队伍,相比于来时的意气风,这支队伍此时的状态真可谓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