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这年头神经病太多了,路人看到什么都不觉得奇怪了。
但是女性的话,大多能引起别人的保护感。
这不,站着的两位大叔想帮忙,商量着要不要报警算了。
那个女人扬头很凶的喊:“这马路是你家的啊,我在马路上坐一会儿碍你什么事?我坐个马路也要报警?”
别人一看她这么凶,算了,还是不多管闲事了。
晚上行人越来越少,白晓柔路过时看了一眼,也慢慢走过。
走了两步,她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结果现女人头埋在膝盖里,双肩抖动,好像哭了。
白晓柔又站了几秒,刚抬步要走,背后的女人哭的更大声了。
她犹豫心软的转头,就见女人头埋在膝盖里哭的更伤心了。
她不知道这女人身上生了什么事,但好歹找个地方哭啊,坐在大马路上哭算怎么回事。
不过,她又想到小时候她和妈妈从老家跑出来时,也是大雪天里没地方去,蹲在马路上,最后被周叔捡回了家。
她转念想,可能不是人家不想找地方去哭,是真的没有地方可以哭呢。
要不,帮帮她吧,大家都是女人,好说话一点。
这种事如果没看到就算了,看到了不管,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白晓柔转身蹲在女人面前,拍了拍女人肩膀,在女人泪蒙蒙的仰头之际,递了张纸巾给人。
她很紧张,生怕别人骂她多管闲事。
不过这个女人看到她是女的,反而没有那么凶,比较顺从感激的接过她手里的纸,边哭边擦眼泪。
白晓柔这才现,女人还穿着睡衣,脚穿拖鞋,这么冷的天连袜子也没穿,头乱糟糟的,好像没有梳过一样。
没有被骂,白晓柔多了些勇气。轻声问:“我能帮你什么吗?”
女人擦干眼泪,扯扯唇角语气嘲讽而冰凉的说:“你能帮我什么?你只不过是个路人,顶多请我吃个饭就不错了。”
白晓柔:“那我请你吃饭。”
女人呆了呆,然后瞪了她一眼,偏过脑袋冷漠的说:“我正想饿死自己算了,你还请我吃饭,吃了这顿下顿怎么办?你能请我吃一辈子的饭吗?”说着,她又哭了起来,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往外滚落。
白晓柔想了想,在她身边坐下,地上很冰很凉的,而且脏。
她竟然就这么坐下了,女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你干嘛?”可怜她同情她吗?
“我觉得天太晚了,你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安全,我坐在你身边,应该好一点,没关系,你哭吧,我不会打扰你的。”白晓柔说着自己都觉得傻逼的话。
女人僵着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哭这个东西吧,也是需要情绪的,有时候你越哭就越伤心,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惨的人,眼泪根本哭不完,恨不得哭死算了。
但是一旦被打断,什么都准备好,你在蓄力想去大哭特哭的时候,接眼泪的桶都准备好了,竟然他妈的哭不出来了。
烦恼依然存在,难题依然没有解决,她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晓柔看女人没有排斥她,又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聊聊天吧。”
女人防备的望着她:“你干嘛?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有,但凡我身上有一百块钱,我就去酒店哭了。”
白晓柔皱眉打量她:“这么惨?”
女人皱皱鼻子:“被我老公从家里扔出来了!”呵呵,本来难过的可以让她哭三天三夜的事,竟然这么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真是神话。
“和你老公吵架了?”
“唉!”女人长叹气。
“怎么了?”
“不想说,一说就感觉没完没了……你这么年轻肯定没结婚吧,告诉你,别结婚。”
白晓柔一脸不幸的说:“抱歉,我结婚了。”
女人脸色僵了僵,又劝:“那别生孩子。”
“为什么?”
“难道你看不到我现在的下场?都是结婚生孩子的错。”女人扬了扬下巴,试图让她看清楚自己有多惨。
白晓柔认真看了看:“你睡衣上的花朵挺漂亮的,自己钩的还是买的?”
女人一脸丧气,关注点应该是这个吗?
女人撑着脑袋叹气,一脸烦燥:“别提这个,烦!”
白晓柔:“哦。”
两人沉默了好长一会儿,女人侧头问:“我是让你看看我有多惨,你干嘛看我身上这朵花?”
“因为我平常喜欢针织,自己钩一些小玩意,所以看到你钩的小花朵,就挺感兴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