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過了。」周斯時一邊下樓一邊解釋道。
周國維笑了笑,沒太在意這事,還說道:「反正已經遲了,陪爸好好吃個早餐。」
周斯時沒搭理,頭也不回說道:「你自己吃吧,我去學校了。」
周國維聞言,臉上有些失落。他不知道為什麼,從小周斯時就不親他,也不怎麼服他,總是能和他對上兩句。對於這點,周國維倒不反感,甚至覺得很欣慰,因為他覺得男孩子就要有點脾氣和反骨。
周斯時趕到學校,已經是第一節課下課,他在走廊上遇到許悠妙,想起他遲到沒來學校,她還是很關心給他發了信息。於是就這樣,他昨晚的鬱悶消失了,忽然心情很好。他經過許悠妙的時候,順勢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嘻嘻跑進了教室。
而許悠妙氣得直跺腳,她慌忙理頭髮,罵道:「周斯時,你是不是神經病啊?!」
周圍的同學爆發出笑聲,許悠妙更生氣了,隔遠看到一個戴著值日紅袖套的值日生過來,她就招手道:「同學,我要舉報有人遲到現在才來!」
待那值日生走近,許悠妙看直了眼,一旁的蔣茜茜則興奮湊到她耳邊說:「是陳依玲哎。」
陳依玲笑盈盈問道:「誰遲到?」
許悠妙回神,把人帶到了七班門口,指著周斯時的位置和她說:「他,周斯時,我們都親眼看到他剛來學校,還曠了一節課,扣他分數。」
周斯時緩緩回過頭,不以為然笑道:「隨便扣。以後她遲到也可以扣我的,同學。」他指了指許悠妙,大有以德報怨的姿態。
許悠妙的眉頭皺成了一團,她十分嫌棄看著周斯時,嘀咕罵了聲:「狗屁不通。」
陳依玲照章辦事,她走去問周斯時要學生證登記名字,她一邊記錄一邊漫不經心說:「昨晚沒見你和你爸一起來吃飯,怎么喝酒宿醉的好像是你了?」
「請你不要造謠我喝酒宿醉,妙妙會當真的。」周斯時一本正經說。
許悠妙很驚訝兩人認識。周斯時則解釋說道:「你爸應該也認識她爸陳斌,都生意上有往來的。我們之前見過幾次面。」
許悠妙點點頭沒太在意,對陳依玲說:「分數還是扣死他。」
陳依玲笑了笑,看了眼許悠妙,說道:「放心吧,下午就對他通報點名批評。」
「嗯。」許悠妙應聲,有些不自在轉過身走了,因為她覺得通報點名好像有點丟人,她似乎做過了。
而許悠妙不知道,後來她和周斯時彼此對對方做的過分事也不止這麼一件兩件。
第四章兩個字「吃人」。
許悠妙小時候有個夢想,就是希望能像小鳥一樣能飛。後來她長大了些,在確定自己不能長出翅膀之後,她把小鳥的飛理解成為自由。
許悠妙第一次學習到「自由」這個詞,是在小學二年級,也是那年,她在家裡的書櫃裡翻到了一本破破的散文集,她在裡面讀到魯迅說的「吃人」兩個字。她很震撼。因為她從未設想過能「吃人」,她只知道吃飯吃麵吃蛋糕,不知道人也能吃。這個詞對她的衝擊太大了,以至於她有段時間真的在想人是什麼味道的,她越想越恐怖,做了好幾個晚上的噩夢。她一度以為魯迅是恐怖小說家。後來,她好不容易忘了「吃人」這件事,卻逐漸明白了什麼是「吃人」。
照道理,許悠妙是個生活幸福的女孩,她很幸運擁有一個溫暖的家,物質富足精神上也得到了一定對的愛護,但她天生就是敏感的人。她感受得到生活里無形的束縛,有些對有些不對,而小學寄宿封閉式的教育經歷,更將她捆綁進一個小盒子裡很多年。只是她畢竟還年輕,經歷有限,心裡那種對世界社會的敏感感知還難以去形容表達,所以,她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在不爽些什麼,看起來就像青春期的躁動。
關於理想的大學,許悠妙查了也沒有明確的方向,她便隨便寫了一個省內的一本大學。她無意看到紀堂的志願寫的是警校,和他說的是一樣的;而在一次周一晨會上,她聽他代表班級在國旗下演講,她不由備受鼓舞。她其實還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歡紀堂,她只是對他特別有好感,因為他身上那種健康蓬勃的氣質時不時吸引著她。
許悠妙很想和紀堂做朋友,她也嘗試這麼做,熱情主動,一來二往,他們就成了能說上話的好同學。在許悠妙看來紀堂真的很陽光隨和,樂於助人。有次班級大掃除,他見她拖地打濕了校褲,其他男生都在笑,但紀堂下意識就挪開了眼,還把自己的校服外套借給了她擋著。那一次,許悠妙覺得紀堂是個內在很乾淨的男孩,所以他所表現出來的性格健康又積極。
相比之下,許悠妙覺得周斯時這個人是越發小人。她那天把紀堂的外套帶回家洗,順便告訴彭珍說班級里有個男生人很好,學習還很努力,她要向他多學習。
彭珍聞言笑了,一面把衣服往洗衣機里塞,一面說道:「向人家學習怎麼認真學習很好,但你們也才認識是同學,不要走太近,他家什麼情況你也不清楚,你們現在小孩都複雜得很。你一個女孩子還是離男生遠點。」
「那我第一個要遠離的就是周斯時。」許悠妙蹲在陽台上哼聲說道。
許漢生坐在客廳沙發上聽到許悠妙這話笑了,探頭問她:「小時從小對你言聽計從,還敬重你的為人,這樣的男孩子才是最難得的。」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