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修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唐绒柔软的腹部,小心翼翼的将猫抱起来,转身朝床铺走过去。唐绒正睡的香,突然感觉一双手掐着自己腾空而起,但是混沌的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迷迷糊糊扭头郁修那双隐含着紧张的眼睛。
哦,郁修啊,那没事了。
既然是郁修,那他总不能给自己扔锅里吧。唐绒脖子软软的垂下去,继续沉入梦乡,甚至脑袋还往郁修的手掌心里蹭了两下。
全然的信任。
郁修轻笑一声,将团起来的喵喵放在自己枕边的床榻上,听着耳边传来轻柔平稳呼吸,合眼入眠。
第二天,唐绒睁眼伸懒腰起床时,郁修已经不见了踪影,身边床榻空空,早就已经失去了温度。
变成猫就是好,不用穿衣服浪费时间,唐绒在床上伸了三秒钟懒腰,就一扭头跳下床铺,下去找郁修去了。
索性这青雀门也不算大,唐绒一只爪爪刚踏出房门,就听见说话声从厨房那边传过来,正好现在也是饭店,直接一甩尾巴,奔着厨房去了。
这里房间没那么多,厨房和饭厅本来就在一个屋子里,只是放了几张长桌子,将吃饭区域和做饭区域隔开。在吃饭的地方摆了一张小方桌子而已。
那是一张很矮的桌子,只到众人的膝盖处,连漆都没有上,露着木头原本的颜色。桌子旁边,是几张小凳子,看样子和桌子来自一根木头。
现在,玉鼎门那几个人,正坐在那矮矮的椅子上吵架,一对二。
奚若罕见的和他大师兄对着干,站在了青玄那边,两人一起试图说服郁修。
“我们怎么就不能管白桥镇的事情了?”
“师兄,你忍心看那些镇民这个样子吗?明明你最擅长药理。”
青玄走硬刚讲理路线,奚若走撒娇求心软路线,两个人都不知道在那里磨了郁修多长时间了。郁修一脸木然,看上去已经习惯。
郁修抱着双臂:“白桥镇属青雀门管辖,这是不在我们的管理区域,你们还是别……”
“可是现在青雀门就剩玄思他一个人,他又是个小孩子,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吧。”青玄似乎是早就准备好了应对的说法,根本就没等郁修说完,就搬出来这套说辞堵他的嘴。
奚若乘胜追击:“师兄,明明玄思已经向我们求救了,你为什么就是不管呢?”
三人在这里纠缠,玄思就站在仅有一桌之隔的厨房,看似忙碌的准备着早餐,实则耳朵都快要竖起来了。
“我……”郁修本来就没有多擅言辞,这件事明面上也确实是他不对,可他又不能在这里大喇喇的把自己心中的猜测讲出来。
关键是郁修那些觉得玄思有问题的猜测,玄思那边全都有理由解释。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向他们求助,而是选择将信息一点点透露出来让他们猜。因为这毕竟也是家丑,青雀门没落到这种地步自己更是无颜提起。
为什么不将那个王寡妇抓起来,还放任她在河水里面投毒?因为镇民身体内的毒素积累太深,自己这边没有解药,怕将她抓起来打草惊蛇。
说实话,这番言辞简直无懈可击,郁修仅仅只是怀疑,但是一点漏洞和证据都找不到。有时候,连他都有点动摇,可能玄思所说是真的。
见两人向自己步步逼近,郁修果断把锅甩向远方,使出个拖延的法子:“这样,我给师尊修书一封,问问他的意见,你们觉得可好?反正来回也不过就一日。如果我们要调查这件事的话,还是要在这里多留一些时日的,这次就当做是提前报告。”
听到这话,青玄和奚若两两对视,互相眨眨眼睛:“也……好?”
郁修刚想松出一口气,就被奚若扯上袖子:“我开专属阵法送,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
郁修:……好。
就这样,三人的意见终于达成一致,那就是……先请示完奚牙再说。
“来来来,各位,吃饭。”见众人终于讨论完,玄思才端着小托盘过来,还是和之前几天一样,清粥小菜。
奚若兴奋的拉住玄思:“我们大师兄同意了!!”
青玄也坐在一边,紧跟着点点头。唯有郁修一脸无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瓶子,将一颗红枣大小的药丸倒进手心。
奚若端着饭碗正要往嘴里送:“辟谷丹?师兄你有饭不吃,吃这个?”
“由奢入俭难,我怕再吃两天,回去就吃不下这辟谷丹了。”郁修半开玩笑,将那辟谷丹往自己的嘴里一塞,丝毫没有动玄思放在桌子上的白粥。
“哦——”奚若毫不在意,反倒是眼睛紧紧的盯着郁修的那碗白粥,“你不喝,那可就给我了哦。”
他的手收回到一半,被郁修紧紧掐住,脑海里响起唐绒无奈的声音。
“你看你家这几个小傻子啊,干脆就让他们喝吧。”
郁修犹豫着端过来那碗粥,脑海里再次回想起,玄思是怎么在自己这里露出马脚的。
原本玄思隐藏的很好,各种伪装也都很完美,用来骗人的话术逻辑更是一点都挑不出毛病。
坏就坏在,他太心急了,饭菜里毒加的太多。
那碗粥,唐绒喝了两次,虽然郁修的身体并没有感觉出来什么,但是唐绒不一样,他仙兽之体,本就是容不得一点杂质。
他敏锐的觉察出来了粥里的毒素,并及时把这件事报告给郁修。当然,这只是唐绒的说法,真实情况是,他在郁修看不见的角落里面哇哇大吐,一边吐一边想捏死玄思。
这哪儿是粥里有毒啊,简直就是毒里有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