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没料到?,晏子渊会陪着?宝嫣到?婆母院子里请安,贤宁早先吩咐,在铜壶滴漏旁数着?时刻等候的管事,一脸异色。
“少夫人来了,少郎君也?来了。”
“阿母可醒了。”
“不曾。”
管事看向一旁洁净新雅的女郎,面白如?雪,不见瑕疵的脸上没有一点?要侍候婆母的慌张。
是因为知道今日少郎君要来,有人给她撑腰吗?
“长公?主交代,今日有事要忙,若时辰到?了,她还没醒,就让人进去将她唤醒。”
管事直直地看着?宝嫣,暗示的意味非常明显,就等宝嫣说?一句她去请。
可惜宝嫣知道有诈,一直装作欣赏院子里的风景,不一语。
有晏子渊在,宝嫣觉着?也?轮不到?她出头。
算晏子渊还有些良心?,出嫁前,她们这些女娘从小就会被教导日后到?了旁人家?里,要孝敬公?婆,她们代表的不仅是个人。 还是母家?的脸面,若是她们做得不好,就会被人攻讦,质问家?里是怎么教的。
宝嫣自?然是不能不敬贤宁的,可若是有人能在她跟前出头,她倒也?不必巴巴地上赶着?让人教训。
她有心?装糊涂,管事的却不肯任由她躲在晏子渊背后。
对方让出一条道来,逼着?她去,“请少夫人进屋入内。”
宝嫣去了,里头还不知道挖了什么陷阱给她,她看向晏子渊,“夫君。”
晏子渊:“我同你一起去。”
管事面色不好,“少郎君不可,这不方便。”
晏子渊:“我是阿母亲儿,与新妇一同侍奉左右,如?何不方便。”
他还真是……真替她撑腰来了?
宝嫣感到?匪夷所思,但转念一想,晏子渊所作所为,不过是更?好地将她让出去借种?。
怕她忍不下去造反,这才在其他方面弥补她吧?
晏子渊突然扶上宝嫣的腰,令其绷不住,眼神惊愕地瞪向他,“你……”
他冲宝嫣示意:“进去吧。”
管事眼睁睁地看着?少郎君护着?南地来的新妇从身旁走过,果然长公?主说?得不错。
这新妇很有些勾人的手段。
“我只是说?说?,何曾真的要罚她?我是婆母,她做儿媳的侍奉我,难道不符合本分??你太担心?了阿渊,你该去忙你的公?事,而不是将心?思过多?地放在后宅上,后宅是我们女娘才管的,你……”
宝嫣被打到?长公?主房里的外室等待,隔着?距离,还是能听见贤宁说?教晏子渊,同时敲打她的话。
有晏子渊在,即使将贤宁唤醒,宝嫣也?没受罚。
只是醒来过后,贤宁对着?她的脸色便很好,只有在看到?晏子渊时才露出微笑,之后大概是觉着?宝嫣碍眼,于是将她赶到?这来,与唯一的嫡子说?说?私房话。
“都?是我的错。是我缠着?她……”
说?这话时,晏子渊藏在袖子里的五指并拢,暗暗攥成了拳头,像贤宁一样,他自?然也?从宝嫣脸上的春色,窥探到?了她让人怎样滋润过。
这都?是陆道莲给她的。
但在贤宁跟前,他还是要伪装的那方面没有问题,与宝嫣同床共枕的人是他,认真掩饰道:“是我不对,不该这般纵容放肆,还请阿母不要怪罪新妇……”
宝嫣在外听得清清楚楚。
她怀疑晏子渊说?的“放肆”,也?是在暗中敲打她,不要贪恋和人在一起的滋味儿,不要让人欺的太过分?。
她指尖悄悄拉开衣襟,低头朝胸脯的位置看了一眼,上面已经变深了的印子,宛若胎记一般。
又深又红。
宝嫣猝然合拢,面色烫地望向身后,晏子渊和贤宁谈话完毕,一同出来。
目光落在她身上,“你怎么了,脸为何这么红。”
面对疑问,宝嫣不好说?自?己是想到?了某些不干净的画面,尤其被严肃对她不满的婆母盯着?。 宝嫣便越有那种?触禁的紧张感,她垂下眼帘,抬手半挡住脸,显得谦卑而柔弱地答道:“吃了两口热茶,热着?了。”
贤宁扭头对准晏子渊:“看到?了么,你这新妇,还是太柔弱了,不强壮些怎么怀子嗣,这般体弱,即使怀上也?不好生下来。”
“我这有适合女娘强健体魄的法子,以后你就过来这,锻炼身子。这可不是要罚你,是为你好。”
她好话说?尽,在晏子渊跟前并未显得对宝嫣多?不耐烦,更?像是为她考虑着?想的样子。
可宝嫣根本不觉得贤宁会真的有那么好心?。
强健体魄她自?然是愿意的,但谁知道婆母会不会在其中加点?什么东西,例如?以强健体魄的名义,各种?磋磨她。
然而即使宝嫣不愿意,但她一时想不出能够拒绝的理由。
没想到?晏子渊会看向一头雾水,微微略带抗拒的她,和贤宁道:“阿母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新妇她,若要调养身子,还是不能太激进了……”
宝嫣盯着?他的目光里,瞬间?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