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脑袋,“我从狗洞钻出去的。”
那狗洞藏得深,里外两侧都有茂密的灌木挡着,不易现,她也是偶然摔了一跤,才看到原来这里还有个出口。
南蓁想了想,倒也合理。
她重新躺回摇椅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叩着扶手,问道,“你对贤妃,了解多少?”
她故意让冬月放出自己没死的消息,想钓出幕后之人,今日这一出,也基本确定了。
别宫的人只是好奇,想过来探查虚实,偏钟粹宫的人来得最勤,甚至最后正主都来了。
贤妃看她的眼神也很怪异,不是单纯的恨,更不是无端生事,像几种情绪杂糅在一起,令人难以分辨。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想要自己死。
冬月把棍子放下,坐在南蓁身边,细细道,“贤妃娘娘出自陈家,父亲是镇边大将军,母亲也是个高门小姐,不过陈家最出名的,当属陈老夫人。”
“怎么说?”
“陈老夫人是先帝亲封的诰命夫人,手段了得,跟随已故的陈将军行过军,对贤妃又极其疼爱,还会时不时进宫来看望她。”
南蓁垂眸,想了片刻,倒是有些许零碎的印象,“那贤妃本人呢,在宫里如何?”
“宫里现在没有皇后,便以贤妃和端妃二人为大,共理六宫之事。据传,贤妃妒忌心很重,曾暗地里处死过一名美人。”
冬月压低声音,“大家都说,她是嫉妒美人的容貌,所以才痛下杀手的。”
自家娘娘这么美,也无怪乎别人会三番两次地来找茬。
她越想越气,容貌这种东西乃天生,有便有,没有便没有,怎么能仅凭此就随意误人性命呢!
南蓁见她脸颊通红,微微鼓起,不由得好笑道,“怎么说着说着还把自己给气着了?”
“奴婢是觉得这样不对!”她噘起的小嘴都能挂油瓶了。
“红颜薄命,空有美貌而无自保的能力,只会死得更快而已。”
这种事情她见得多了。
“不过你的态度我很喜欢,”南蓁顺手拍拍她的脑袋,“敢反对不公,是要极大勇气的,但这并不等于鲁莽行事,你明白吗?”
冬月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南蓁也不再纠结此事,又问道,“那陛下呢,对贤妃也很恩宠?”
“这倒没有,陛下不常来后宫的,也没见他对哪位主子有偏爱。”
南蓁翘了翘嘴角,皇帝不常来后宫,众嫔妃却为此斗个不停。
眼见天色逐渐暗沉下去,她仰头喝下壶中最后一点茶水,起身,“收拾一下,准备做饭吧。”
“好嘞!奴婢这就去。”
是夜,明月当头。
南蓁就着一身白衣,戴了个白色的兜帽,行走在澄明月色中。
裙裾在脚边荡出纹路,步伐轻盈而迅,宛如夜里的猫。
钟粹宫的位置她并不十分清楚,绕了好大一段路才找到贤妃的寝宫,在她落地时,檐铃敲好被风吹出一声响动。
南蓁贴着门边往前,最后停在一处水声潺动,水汽氤氲的房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