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临回到将军府,一口气跑回卧室,姜雪宁没有在屋里,他又跑到后院找了一个遍,未见到人,心跳到嗓子眼。
挨着问了下人们,下人们全都说没有看见,难道她在厨房?
燕临飞步跑到了厨房,厨房里放着刚刚炒好的菜,热气腾腾,可是有一盘菜,居然倒在了灶台上。
“来人——”男人一声怒吼,外面立刻跑进一个仆人,手上提着窖藏酒。
燕临眼里冒火:“夫人呢?”仆人吓得跪倒在地上:“夫人刚才还在厨房,我去地窖拿酒去了。”
燕临心慌,眉毛上挑:“今天可有外面的人来过厨房?”
仆人脸色苍白,直冒冷汗:“禀告少将军,小的真的不知道。”
燕临见他并没有可疑之处,撒腿往门口跑,到了门口问侍卫:“刚才可有人出了府?”
侍卫立刻毕恭毕敬:“禀告少将军,刚才有一个送菜的小贩推着车出了府。”
“夫人在他车上!追!”燕临与侍卫分别朝几个方向追去。燕临一口气跑到市井里,却早就没有了小贩的踪影。
“宁宁——”
“宁——宁——”燕临站在人群中呐喊,眼睛猩红。
所有人驻足,被他眼里嗜血的杀意给吓住。
“那不是将军府的少将军吗?怎么像要杀人似的?”人群中有人议论。
“宁宁是谁啊?”人群攒动。
燕临在人群中眼神放空。
“宁宁,你在哪?”他身体如同泄气的气球,突然他猛然摇头,强振精神。
“宁宁,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你!”
谢危与大月人交战时,右手臂受了伤,被绷带吊着。
“怎么是你?”他看着王军医满眼的不满,“云儿呢?”
王军医把药箱提在手里。“禀告谢少师,云儿姑娘在军帐中照顾受伤的军士们,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
谢危眼眸一沉:“你下去吧。”王军医提起药箱,快步往外走去。都说这谢少师性子阴晴不定,今日得见,果然如此。
他心虚的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云姑娘也不知怎么想的,明明她只需要照顾谢少师一个人,可是她偏要与自己交换,跑去又臭又脏又惨不忍睹的军帐中照顾那些受伤的兵士。一个小姑娘在一大堆臭男人之间难免会有伤风化。可是她是将军的义女,身份尊贵,自己也只能听从她的吩咐。
“剑书、刀琴——”谢危喊了两声,声音比往常大了一倍。剑书与刀琴面面相觑。
“公子,今天怎么了?感觉火气过盛。”剑书轻语。书琴抱着剑摇了摇头,两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赶快跨进了门。
“给我把衣服穿好。”谢危眼神寻找床上的外衫。
“公子,你手臂伤得不轻,应该卧床休息。”
结果一个冷若冰霜的眼神射了过来,剑书感觉到寒气,立刻闭嘴。
“快点!”谢危向刀琴一瞪,刀琴只得上前给他套外衫。
剑书站在一边,嘀咕:“公子怎么了?阴晴不定,刚才还好好的。”
谢危穿好外衫,吊着受伤的右手,往门外快步走去。两人快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军帐外,却听到了里面哀嚎一片。
“哎呦,云姑娘,我这胳膊断了,你帮我看看。”
“云姑娘,我这腿也断了,你过来一下,哎呦——哎呦——”谢危黑着脸,什么时候燕家军这么不堪一击了?
他踏入军帐,却见云儿正搀扶着一个胳膊受伤的年轻士兵,士兵的手搭在云儿的肩上。手臂上的确受了伤,只是一看就知道并没有伤到筋骨,年轻的兵士嘴角有一丝笑意。
谢危给刀琴使了一个眼色,立刻上前将士兵的手搭上自己的肩:“云儿姑娘,让我来。”年轻的兵士瞪了一眼刀琴。刀琴一脸寒冰,面露凶相。年轻士兵便收敛了自己的怒气。
云儿见到谢危,心一下慌乱起来,他在这里干嘛?自己到这里来本就是为了躲开他的。
“云姑娘,快看看这位老兵。”背后传来声音,云儿慌忙跑过去。只见老兵五官扭曲,面如死灰,嘴角毫无血色。他头部受了重伤,身体止不住抽搐,口里吐出白沫。
“快把银针拿来!”云儿三下五除二,便把老兵的上衣脱掉。老兵一身的伤疤露了出来,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云儿愣了两秒,眼角泛红。
云儿拿起银针,快精准地对着老人身上的穴道扎了下去,几针下去,老人五官舒展,脸上有了一点血色。
“擦把汗吧。”旁边有人递来一张手帕,云儿头也不回,“你帮我擦一下额头的汗吧。”又一根银针扎了下去。
旁边的人愣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拿着手帕抹上了她的光洁的额头。
一股安魂丹的药香传到云儿的鼻里,云儿眼角扫了扫旁边,一张好看的嘴唇,一双清亮的眸子,眸子里流露出一抹清浅的笑意。自从那晚谢危吻了云儿后,云儿似乎一直躲着他。
云儿手中的银针微微抖了抖,她慌忙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放到了伤兵身上。
一个侍卫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在谢危耳边轻语了几句。谢危眉头紧锁成川字,快步向外走去。
云儿忙完之后,在人群中寻找那抹高挑的身影,却现那人早已经离开,她怅然若失。